丑闻(65)
钟父面有难色,最后还是无奈妥协:“好。”
他目光萧瑟的看向门外街景,沉沉叹息:“都26了啊——”
回去的路上,姜成山一直偷偷从镜中看他脸色,白忱闭着眼睛倚靠在后座里,俊朗的五官带了几分疲色。
他忽然缓缓睁开眼,拿出手机拨号,电话通了之后脸上的倦意都瞬间消弭了,声音也是难得一见的温柔磁性:“没课了,我来接你。”
钟礼清刚收拾好包,疑惑的瞪大眼:“你怎么知道我没课了?”
白忱低低笑出声:“你的课表,我背下了。”
钟礼清咬了咬下唇,周围的老师还在安静备课,她拎起手包轻轻带上办公室门板,嘴角微微弯起:“学校门口见。”
姜成山看白忱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的神色,大着胆子问:“先生,我真搞不懂,有时候觉得你很爱太太,可是你还是利用——”
他话未说完,白忱阴郁的眼神已凉凉扫了过来,姜成山一哆嗦,急忙闭上嘴巴。
白忱摩挲着手里的黑色机身,长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姜成山并未指望他回答自己,白忱不爱将自己的心事袒露在他人面前,更何况是感情。
孰料白忱忽然开口,而且说得直接:“这件事我计划多年,不会为了谁改变。但是爱她的心,也不会变。”
姜成山皱了皱眉,对白忱有点同情又有点发憷,这男人真是既温柔又残忍,而这二者都在钟礼清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许是白忱露出的黯然模样让他惊讶,姜成山竟又大着胆子问:“您和钟小姐完全就是两种人,您又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怎么会认识她的?”
白忱似是想起了开心的往事,向来冷峻的颜色都慢慢柔软起来:“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她才这么点大,傻乎乎的。”
白忱抬手比了比记忆里小女孩的身高,脑子里似乎又忆起了那时的场景,眼神柔的似一湾潺潺流动的溪水。
***
林良欢没料到肖禾会突然回来,不过回来之前她一直是做好了正面摊牌的准备,不管她和肖禾现在变成了什么样,过去错的,现在总要纠正过来。
肖禾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形几乎挡住了大半光亮,向来意气风发的人此刻却好像疲惫不堪。
林良欢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的伤神和自己有关,紧握着拳,脸上作出平静淡然的模样:“你回来了?”
肖禾大概是没料到她还会主动和自己说话,紧绷僵硬的神色这才慢慢松懈下来,声线低沉黯哑:“嗯,到J县出差了。”
他说完忽然又加了句:“这三天都在J县。”
林良欢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出差三天,警察的作息向来紊乱紧凑,怪不得他会满眼倦意。
肖禾紧张的看着她,黑色外套搭在手臂上,身上只穿着浅灰色的斜纹衬衫,喉结微微颤动着:“你,要出去?”
林良欢抬眼静静看着他,指尖扣得掌心阵阵发痛,只有麻痹的痛意才能让她不断保持清醒。
“这个,你看了没问题就签了吧。”
林良欢将已经签了名字的离婚协议递到肖禾面前,努力镇定着,生怕手指颤动一下泄露了最卑微的情绪。
肖禾皱着眉头,伸手把文件接过来,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蓦然瞪大眼。
林良欢看他一直沉默,实在有些呆不下去,这么安静的屋子让她觉得窒息难受。现在面对着他,全身都痛得厉害。
她主动解释道:“房子车子全是你买的,我也不需要。存款一直是你自己的,结婚后我就没再上班,所以没什么收入。我把卡都放在c黄头柜子了,密码是你的生日,我一分钱也不要了。孩子……咱们没有孩子,所以也不涉及抚养权。”
她低声说着,恨不能肖禾马上签了字,就可以逃开这磨人的煎熬。
肖禾却倏地抬起头,清俊的脸上带了几分戾气,纯黑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林良欢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此刻的怒气从何而来,紧了紧手指又说:“对不起,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我们……真的不合适,强求来的,终究不会变成自己的。”
她脑袋渐渐垂下,感受着他迫人的视线和威压,带了几分颤音:“现在回到正轨还不晚。”
肖禾白净的手背因为用力到骨节泛白,额头的青筋根根分明的狰狞绷现。手里的离婚协议被他攥得皱成一团,耳边嗡嗡响着她平静低缓的声音。
离婚、错误、纠正。
为什么每个字他都觉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