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事/婚事(106)
房间里很静,温晚离得蒋赢非常近,她能隐约听清那边是男人的声音,只是是不是那人,她一时无法断定。
蒋赢又把东西收拾好了才离开,温晚能判断出她脚步消失的方向——是走廊另一边贺沉的房间。
她呆怔地抱着自己的膝盖,麻木地听着那些细微的声音,直到过了会又有脚步声匆匆从门前走过,一路下了楼梯。
怎么会有她这么愚蠢的人,险些真的信了贺沉的话。贺沉从一开始的举动就证明了他是在补偿,补偿什么呢?她居然还天真地以为他会对她说实话。
比起她来,分明蒋赢才最需要维护,如果事情和蒋赢有关,他怎么可能对自己和盘托出真相?贺家当年费尽心机导演了那出戏,现在又怎么会自己去揭穿。
温晚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笑了,只是眼眶酸涩的难受,却没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这辈子为男人流的眼泪已经足够了,看清楚这个男人的本质是件高兴的事,哭什么?温晚一遍遍警告自己,马上从地上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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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很凉,温晚没换衣服就出来了,阿爵这两天也没在家,跟着她的是两个个以前没见过的年轻人。
那两人也不敢拦她,只是一直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
温晚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呢?青州市这么大,她却连个容身之所都没了。父亲的死可能和贺家有关,而她居然还爱上了贺家的男人,并且天真地相信会从他那里重新得到一个“家”。
她茫然地站在街边,这时候路上的人很少了,偶尔有车子滑过,呼啸着带起一阵寒风。其中一个年轻人犹豫着还是走了上来,很小声地提醒道:“温小姐,风大,小心着凉,我们还是回去吧。”
温晚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又转过头:“连你也觉得,我会老实听话?”
年轻人皱了皱眉头,还是老实说:“三哥吩咐过,不可以让温小姐有任何闪失,如果出问题,我也得跟着受——”
他的话没说完温晚就笑了,低低哑哑的笑声在夜晚听起来格外凄凉,甚至还有些吓人。她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最后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对不起,你恐怕真要被我连累了。”
年轻人一怔,顿时警铃大作,几乎是同一时间不远处就有车灯倏地打亮直直投射过来,接着车子飞快地擦着他身边停下,几个男人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温晚上车之后,对旁边的人低声道:“谢谢你帮我,别为难他们。”
顾铭琛一直侧目看着她,先是被她几日不见就消瘦的脸庞给怔住,接着又被她这副疏离的语气气得够呛:“贺沉都软禁你了,就是把他们全送去警局都不为过。”
温晚无声地看着他,贺沉摆了摆手,对副驾的男人吩咐了几句。
那男人维诺地答应了,接着也打开车门下去,司机拧动钥匙已经率先将两人载走,只剩下几人在路灯下对峙。
顾铭琛沉默了一路,他在等温晚主动说点什么,结果这女人一直失神地看着窗外不吭声,那样子让他烦躁到了极点,忍不住就有些愠怒:“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
温晚转头,眼神清清明明地,没有半分浑浊茫然:“说什么?我不是已经道谢了。”
顾铭琛快被气死:“你和他到底怎么了?”之前贺沉忽然高调地公布婚讯,接着才没多久,这就出了这种事。温晚联系他的时候他紧张的都不敢接她电话,当听到她求助的内容又气得暴跳如雷,他没想到贺沉能那么卑劣,居然将她关起来!
“他是不是——”顾铭琛皱着眉头,望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有些开不了口,“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温晚沉吟片刻,却说:“我向你求助,是因为眼下能帮我的人只有你,其它的,我想自己解决。”
如果联系萧潇,事情势必会被贺渊知道,倘若阿爵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贺渊难免不会在背后使什么手段。即使和贺沉走到这一步,她也不想被人当枪使。报警更是不可能了,结合父亲这件事,恐怕贺家在这里边儿也有过硬的关系,所以顾铭琛是最好的人选。
顾铭琛眼神阴鸷地盯着她,最后终是率先败下阵来:“随你。”
他说是这么说的,却完全没有置她不顾的意思,一路将她带回了自己独住的地方,温晚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装修简洁的一个海景别墅,黑白色调,进门时她看了眼鞋柜,里面没有女式拖鞋,看样子这里还没有别的女人来过。他们结婚的新房肯定是不能去的,那些房产贺沉很容易就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