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世偷欢(51)
程欢呼吸一窒,滕爱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
她稳住呼吸,佯装镇静地偏过头看滕爱,轻笑道:“我目的不纯?滕小姐,你可知道,余哥他最讨厌随意污蔑人?”
滕爱一怔,随即梗起脖子,“如果我说错了,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拆穿我?为什么还要说那内奸是条子派来的?程欢,不要以为你打了些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
程欢略微思考片刻,而后撇撇嘴,“的确,我是目的不纯,我替你隐瞒了真相,因为……我恨你,我想永远都握着你的把柄。而且据说……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我何不让你爬的高一点的时候再摔下来?”
滕爱张了张嘴,她当真的没想到,这个从来都对她恭恭敬敬的程欢竟然会对自己如此放肆。明显被驳了面子的滕爱连最后的气度都不打算留,眼一瞪,恶狠狠地回击程欢,“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爬得上余哥的床,就可以留得住他的心?对不起,他的未婚妻是我,永远不会是你!”
程欢听着滕爱激愤的言语,竟然差点笑出来。未婚妻?她以为她觊觎的是她的未婚妻之位?程欢无奈地摇头苦笑,滕爱还真是抬举自己了。但念在滕爱今日几次威胁说是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便只好继续硬着头皮演下去。
程欢轻蔑地勾勾唇,“未婚妻小姐,我倒也想问问你,既然你是余哥的未婚妻,又为什么会连他的命都不在乎?滕小姐,你为了摧毁我,竟然不惜搭上余哥的姓名,你也太残忍了些吧?”
程欢的这番话,却着实给滕爱说蒙了。滕爱眨眨眼,皱紧了眉,“我什么时候不惜搭上余哥的命了?你说清楚。”
程欢冷笑,“滕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以为你还能隐瞒多久?还是说……你真的以为余哥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滕爱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欢,“喂,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程欢深吸口气,犹豫一瞬后,偏头,云淡风轻道:“你敢说我们在金三角遇险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金三角?遇险?”滕爱提了提声色,“你和余哥去了金三角?什么时候的事?”
程欢心头突然怔忪一瞬,看滕爱的神色,她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听她的语气,也不像在说谎……莫非……在金三角这件事上,是自己冤枉她了?可是如果滕爱不是那个告密的人,又会是谁?
因为被程欢反咬了一口,滕爱久久都没醒过神来,本来想要对程欢大肆威胁的她也偃旗息鼓,只是恶狠狠地警告程欢不要再觊觎程余半分,而后让程欢下了车。
与滕爱分手后,程欢一直沉浸在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的思索中,等到恍惚地回到家时,全然没有意识到气氛的不寻常。
程欢轻脚走进,却见程余正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她踱上前,靠在门框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滕爱说金三角的消息不是她透露的,程余那天的所作所为也证明他是清白的,程欢拧眉,她到底该信谁?
程余亲手做了一桌子的菜,桌上还点了蜡烛,程欢心里不由得轻笑,他这是在跟自己吃烛光晚餐?难得他这么冷血的人也懂的浪漫。只是所有的反常举动都有原因,他今日的浪漫,因何而来?
程余做好最后一道菜,端着盘子转身,猛然间看到程欢茫然怔忪的脸。男人顿步,慢慢走上前,“回来了?”
程欢张了张嘴,他一直在等自己?程欢突然想笑,他此时的语气和态度,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家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而自己则是在外招蜂引蝶不着家的野男人。
被自己这不着调的比喻逗笑了的程欢勾唇,“余哥辛苦了。”
程余越过她的身子把盘子放到桌上,接下围裙走过来,揽上程欢的腰,“程欢,我问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程欢一怔,这是在做什么?如果自己说了“真的”,就可以去吃饭,如果说“假的”,就被剥夺了进食的权力?程欢觉得程余这是在拿食物威胁她,并且在贬低她的气节。
程欢瘪嘴,“假的。”
“嗯?”程余脸色明显黑了下来。
程欢突然展开笑颜,“我也需要偶尔矜持一下。”
程欢的这句俏皮话,对程余来说很受用。心情明显变好的他拉起程欢的手,坐到餐桌前,而后关了房间的灯,只留几盏烛光。
程欢看着微弱光亮里对面男人的脸,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跟自己的仇人举杯共饮,跟她眼里的钉子共进晚餐相谈甚欢,程欢觉得,她的底线正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塌陷。
一席晚餐吃得很温馨,席间程余几次表达了对程欢的浓浓爱意,程欢笑着接受。她是真心地想要享受此刻的温馨与安宁,不用去思考到底什么才是真相,不用去猜测谁才是置自己于不利之地的幕后黑手,更不用去想,到底怎样才能摧毁面前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