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在程家门外跪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下人早起打扫，才发现了早已晕倒的程欢。管家闻言，跟程向东百般求情，最后程向东勉为其难地点头，将程欢的弟弟留下。

小程欢看着管家将熟睡着的弟弟抱了进去，终于舒了口气。她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爬起来，看着程家大宅那紧闭着的门，仿佛看到了程余那张始终冰冷着的脸，仿佛看见了他在门后笑，骄傲地笑，放肆地笑……

程欢掀起眼帘，打开车门，对着阖眼浅眠的程余恭敬地深鞠躬。程余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车子绝尘而去之际，程欢终于勾唇，程余，我倒真想知道，你还可以笑多久。

车子重新驶上宽敞的马路，根本就没睡着的程余摸出手机，“我让你查的，怎么样了？”

“回余哥，英夙她……已经死了……不过她有一双儿女，女儿叫阎晓阳。”

阎晓阳……程余眯了眯眼，“继续查。”

夜色重新笼罩上来，男人终于觉得累，他再次阖眼，这一次，依旧睡不沉稳。程欢，真的不是你吗？

没有太多时间纠结于儿女情长，狄省长生日宴的第二天，程余便坐了一早的班机飞往东部，印木凡则直接飞往上海准备接应程余回程。

程欢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临近傍晚，那时候她刚从云南飞回A市。程欢直觉，这次程余只身前往的地方，一定是程氏的地下制毒工场，所以才会连他最信任的印木凡都不知道具体的目标城市。

程欢不想放过这个可以一招击毁程余的机会，她查遍当天上午的航班，在12点前有三条飞往东部的航线，到底是哪一个？可就算她知道是飞往哪个城市，也不可能找到程余的位置。

程欢不禁懊恼，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现在的她，根本就不足以撼动程余一丝一毫，或许只有自己付出更多的东西，才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正郁结，程欢却突然接到程余的电话。程欢心下一怔，稳住声色接起。程余在另一头简单询问了几句，程欢一一回答。他问的多半是私事，比如，她的脸还疼不疼，听觉有没有受影响，头部会不会昏胀等等。

程欢突然觉得这样的程余有点陌生，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此般关心过自己。程欢微微勾了勾唇，或许……他也不是冷血到无情的人？但就在程欢快要对他的看法有一丝改变之时，程余的一句话，却将程欢所有的笑容击回原位——

“既然身体无恙，那就去给我办点事。”

程欢一一应允，收了线后，却突然笑出了声。对啊，这才是程余，留着她，无非是要她为他做事。关心她？他只不过是在关心自己的工具有没有磨损而已。

CITY夜总会里来了闹场子的，程余和印木凡都不在，程欢一下子成了此时最大的Boss。程欢火速前往CITY，车子甫一驶进街道，便见CITY周围停了一排的黑车，还有几个小喽啰守在CITY门外晃来晃去。

程欢缓缓将车子驶进来，怎么会这么巧，恰恰在程余和印木凡都不在A市的时候来闹事？而且看这排场，来头势必不会小。

程欢稳步走进CITY，但见两方人正在互相僵持，低眉，见有几个自己人已经负伤倒在地，血流不止。

程欢冷静地看着对方为首的几个人，努力平复声音里的颤抖，让自己的声色听起来沉稳而毫无畏惧，“你们就算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了，CITY还是CITY，程氏还是程氏，余哥也依旧是谁都无法撼动的NO.1。我想……这不会是你们此番的目的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慢慢商量，还可以减少彼此的死伤。您说呢？”

彼此都是聪明人，来闹事的并不只是想砸场子，他们要闹的，就是眼前的这一位，程欢。

对方为首的人见程欢如此上道，便撤了自己的手下，只留几名随从保护在侧。程欢伸手，“请。”

二人坐进了雅间，程欢恭敬淡笑：“不知道CITY有什么东西是滕小姐钟爱的，所以才一直挂念着，还要劳烦大哥亲自来这儿跑一趟。程氏不是小气的人，喜欢什么，说一声，我会亲自送到府上。”

那人冷哼了一声，不觉轻笑：“你的确不一般。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滕氏的人？”

程欢勾唇，拿起眼前的酒轻啜一口，并不掩饰眸中的不屑，“试问A市还有谁敢这么嚣张地来程氏的地盘上撒野？除了你们家老大，还能有谁？”顿了顿，程欢敛笑，冷冰冰道：“麻烦回去转告一声，我程欢不过是余哥的一个工具而已，她真的不需要将精力放在我的身上。放群狗来咬我，还要想方设法地堵住我的嘴……可是狗怎么会堵得上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