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让我在这个冬天爱上北京/年年有余(99)
吹到冷风,葛言的意识已经清醒了大半,堵在心中的委屈,如爆发的山洪,排山倒海袭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退开身边的彭兴,失声痛哭起来。
哭到将要窒息的时候,他将她扶紧,纳入自己的胸前,他轻声说:“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恣意出现在你面前,就是怕你这样伤心!”
她终于回过神,恢复了一直以来的理性,匆忙远离了他的怀抱,“对不起,弄湿了你的衣服。”她低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摸索纸巾,她不能把泪挂在脸上。
彭兴早准备好的递到她手里,“葛言,你怎样才能原谅我?”
她的手仿佛被烫到了,赶紧缩回来,洁白的纸巾片片铺开,掉了一地。
她茫然的看着他,如同打量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我原谅?”
“你明知道当年……”
他打断他的话:“当年?早八辈子的事儿了,何必再提?”
彭兴惶恐的神色一片死灰,“葛言……”他踉踉跄跄的追寻她前行,“葛言,我从小到大,都没求过任何人什么事儿,……也从来不会求人。这次,算我求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葛言,我只再需要一次机会,哪怕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葛言,言……”他已经单膝跪地,在她身后不停的喊。
而她,早已经走的远远的,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到了年底,杂志社难得清闲,葛言便找了林小年一起逛街,顺便采访她升级为少奶奶以后的心情。林小年微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却高深莫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到乔怀宁,人生最初那个那个人总是难以忘掉……开心的时候,我总觉得眼前的幸福那么不真实。幸好,身边还有于有余,他让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葛言停顿了一下,捉摸不透这个说话向来颠三倒四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后来,林小年又在一旁感叹:“真想念大学时候的时光……非典时,大家一起坐在在操场的草坪上打牌,一起去看午夜电影,一起去野餐……那时候,总是彭兴最有创意……”
提到彭兴,林小年稍有停顿,然后又滔滔不觉的说:“这些年,他一直一个人,有偌大个公司要打理,身边又没什么知心的人,日子过得并不快乐……”
葛言微蹙起眉,“林小年,你嫁了人居然白痴到这个程度?他那么风光的人都不快乐,我们这些贫民百姓还要不要活?”
“有钱人就一定快乐吗?他心里那些苦旁人怎么能看得见?”
“你收了多少好处?来替人诉苦?”
“我的确受人所托,但分文未取!”
“你这生意做的太不划算!”
“葛言,他一直在等你!”
“他功成名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等我?……我可没让他等。他不找女人,可能是懒得应付,又或者,他等其他人……”
“他就是在等你!”
“我早已经死了心。”
“当年,他与关澜的事儿,不能只怪他一个人!”
“难道要怪我?当年,当年?过了多久了,还还提旧账?过去的事儿就不能让它过去吗?”葛言情绪不悦,口气咄咄逼人。
林小年一向说不过她,只能哀叹:“彭兴真不幸,怎么就认准了你?”
葛言也叹:“或许,人生没有真不幸,只有更不幸。”
两个人抬杠正抬的不可开交,那边,沈三月打林小年电话求救:“快点过来陪我相亲。”最近三月命泛桃花,给她介绍对象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她已经那以应付。
林小年在电话中跟三月说葛言也在,正中了三月下怀:“那更好,一起来。”
这样的相亲很有戏剧性,因为三月摆明了应付差事,无心与人发展感情,于是直接把葛言推出来说话。葛言脾气直,性格又开朗,与人家聊的很开心。
后来,前来相亲的某男对葛言大有好感,两个人还交换了电话号码。
回去的时候,沈三月还打趣葛言:“白得了个现成的男朋友吧!”
葛言倒是很坦然:“这人挺好,当个普通朋友很不错。”
某男也是极有分寸的人,平时,跟葛言打个电话联络一下,偶尔出去一起吃饭喝茶,都彬彬有礼,让葛言觉得很舒服。
时常,她也想,找个这样的人结婚也不错,至少在心理层面没负担。
许久也没再见过彭兴,她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记忆深处再深的伤,也会随着时间磨灭。
某天下班,再杂志社门口,葛言看到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停在楼下,因为车牌号是她的生日,她鬼使神差般走过去,想一探究竟,是谁跟她有这么深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