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骑竹马来(28)

直接地说,我被自己雷到了。

到了晚上,吕望狩也没有拉开帘子。

先来只以为他是发明什么新的打击我的法子,时间长了就觉得不对了,不像是他虐我?倒像是我虐了他一般,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拉开帘子。

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喜欢拿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如今算是明白了,热呼呼的一张脸烫得难受啊,不去贴下冷屁股降不了温。

我小心地拉开帘子,“吕经理,你怎么了?”

他正半坐着看报纸,侧目看了过来,目光流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报纸。

鄙视的最高境界啊!

我抽着嘴角无比纠结,黄鼠狼吃饱了饭在那里吟诗诌文,“……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NND,不许嚎了。”我带着满腔怒火重重地躺回床上,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过,我的头……大概又震荡了。

三日后,在我的胁迫下,自诩为知书答礼,尊师重孝的黄书浪在摔了腿后一直没有与外界联络,值得惊奇的外界也不与他联系,起码黄波波就一通电话也没有打来。

我笑说,“哎,你们兄妹关系可真够和谐的啊。”

黄鼠狼化身怨念小媳妇状,纠结地说,“吾妹,汝兄伤矣,汝不思吾乎?”

我懒得继续听他穷酸了,靠在床上看杂志,那边的帘子一直没有开过,我啧了下嘴,好家伙!女王啊!目空一切,傲视独立。

原本就足够无聊的医院简直是让我抓狂了,下午精神濒临崩溃,好在住院时请小白帮我把东西带来,顺带稍来了我混饭吃的小本本,上网找人聊天去了。

正和认识的一个作者唠嗑着,吕望狩沉寂了三天突然把布帘拉开一道,探头过来,一言不发估计是等我向往日一样屁颠地找话同他说。

士可杀不可辱,小鸡我就算没骨气但是也不至于自贱自己,晾了我三天,想找我答腔还指望我笑脸迎人?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难得活人还能叫话给憋死么?

见我不语,某人开口,“你家在T市?”

我敲键盘的手略停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没什么……”吕望狩坐了回去,帘子垂了下去,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你入职档案上有。”

“……”你大爷的沉默了三天就在那琢磨职员档案了?很好……原来女王也有闲极无聊的时候。

吃晚饭的时候黄鼠狼意外接到了一通电话,他接了以后脸色一变,扭头看我,我便知道这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了。病房里原本就没有人说话,加上气氛的凝重,黄鼠狼的声音就格外清晰,像是泼在这白纸的墨点,刺生生的。

“陆老师,吾在房内。”黄鼠狼说着话眼巴巴地看着我等指示,估计那头的人是问他在哪里,“吾住吾妹之屋,甚好……凤凰?吾未寻其也,S市甚大,寻一人难矣……何时而归?吾不知也,吾妹挽留,欲走不舍,兄妹长久不见,不舍不舍……”

我听着一口饭就呛到了喉咙里,虽然黄鼠狼是在帮我塘塞,隐瞒他受伤走不了的事,但是他的理由未免太好了,黄波波好象和他一点感情也没有吧。

不知道那头是如何说的,最终黄鼠狼挂了电话,扭头看着我,“乃老师也……”

“我知道。”你丫的一接电话就叫得那么欢,除非我耳聋一般来说没有听不见的可能。

“老师问吾遇汝否……”黄鼠狼傻傻重复电话里的话,我点头,“听你的回答就知道了。”我顿了一下,“你能说白话么?”

黄书浪沉默了一会,扭头道,“我酝酿好了,你说吧!”

“什么都不准说。”我说完开始吃饭,黄鼠狼无语了,末了唧唧歪歪了一句,“那你让我换成白话做什么……”

我沉默了但是这个世界还要吵闹,而制造吵闹的竟然是一向安静的吕望狩与穷秀才黄鼠狼。

话题是从黄鼠狼晚上不睡觉吟诗作对开始,其实从第一天住院的时候他就开始了,吕望狩还夸他风雅至极,不知道今日怎么就出了矛盾了。

首先是黄鼠狼躺在床上念,“床前明月光……”

说真话我倒也没觉得怎么样,好歹这句诗我还能听懂,总比他诌别的好,况且睡前听他念叨还有催眠的作用,很和谐。

可是吕望狩是在外资企业工作,人就是一资本家,资本家与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不可兼容的,于是吕望狩瞥了一眼窗外,“古人见景生情,今日阴历三十,黄兄举头看什么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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