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40)
“好、好,那我们就不翻……”他哄着她,声音更形温柔,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好。”她脆脆答,头在他背上摩挲,“你的味道真的好象他……”她的头上抚上他丝绸一般的黑发,“头发也好象……你好象是真的哦……”
“象真的好不好?”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
“好。”她异常乖巧的点头,满足的长舒口气,搂着他脖子的手臂紧了紧,“你一直在梦里陪我好不好?”
“好。”
梦里,现实里,他都会陪她。
不离,不弃。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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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9
她又看见那个女孩子了。
女孩和以前每次梦里都一样,坐在医院的门口,旁边放着简单的行李,抱着膝盖,咬着下唇看着往来的人。
太远了。模样很模糊。可是她又好象能清晰看见女孩发现有写着外地车牌的车子向医院驶来时发亮的眸子。
但她晓得那光亮总是不能持久,在车子驶过女孩子旁边时,就会迅速熄灭。
她知道自己会看着她一次次的点燃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看着她从早坐到晚,一直在等待,从白昼一直等到了繁星满天。从失落到抱着希冀到失望,最后到绝望。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因为这个梦向来就是这样。
可是这次,又好象有些什么不一样。
该从早上就一直下的雨停了。虽然天阴阴,仿佛随时都会滴下水拉,但这刻确实是没有雨。
为什么会这样?她隐隐觉得奇怪。
更奇怪的是,她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的头发黑的象丝缎一样,身上也似乎带了微微的光芒,他走到女孩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女孩抬头看他,目光最后落在他伸出的手上,脸上露出浓浓的期盼和深深的胆怯。
握住呀。
她在心里喊。
我不敢。
女孩在心里回她。
握住呀。
她想大叫着冲过去让女孩千万不要放过,可是身子无论怎样都动不了。
她急了,努力挣扎了起来----
她张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天花板。
黑色的。上面有一个个不规则的半透明圆点。
熟悉又陌生。
熟悉到她知道那些圆点在黑暗里可以放出微弱的光,而且排布是有规律的,是按星宿图排布的。
陌生是,她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房间里打着暖暖的空调。
她从被窝里半坐起身,只一动就觉得头痛的不行,象有一群人在里面跳街舞。
“呃……”她呻吟一声,扶着头,视线对上床边茶几上镜框里的儒雅笑颜。
雷煦明家。
正常人的判断力在宿醉时没有消失,真值得拍手庆贺。
她爬起身,走出了卧室。
客厅是蓝白色调的,最特殊是应该是它的桌几都有个大肚,而且用滑梯型的结构连接,也就是,不管什么东西在任何地方放下去,都会滑到同一个地方,无为而治的对日常用品进行随时的整理。
“起来了?”雷煦明从笔记本前抬起头。
他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牛仔裤,光着脚,眼镜松松的搭在鼻梁上,笔记本就放在他面前的玻璃几上。
这样的他看上去象一个大孩子。
她呐呐:“恩……”摸着脖颈的后方,这颗脑袋真不象自己的。
“过来坐。”他拍了拍身边的空地。
“恩。”她稍微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一坐下就将整个脑袋重重的放到身后的沙发上,闭上眼休息了下,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在笔记本上忙的东西,“你玩星际?”
“是啊。”他答着,从身边捏起一袋闲趣扔给她,“饿不饿?”
“我以为你是工作狂。”她和那袋闲趣大眼瞪小眼:“而且还以为你不会吃这些东西。”
“我以前做游戏道具虚拟市场的,直到我爸身体不行才回来接欢场。”他很耐心的回答,将战局存档,伸出手替她推捏酸楚的脖子,“而且我也有童年。”
“真让人难以相信。”她低头舒服的享受他的服务,“我今天才知道你也是个懒人。”
“懒人?”他挑起一边眉,看向自己辛苦工作的手----懒人?
“是啊。”她扯开一个笑容,比了比房间,“你选‘昼夜’,这是给懒人设计的。什么东西都不用拿了就记得放哪,反正殊途同归,最后到一个地方找就行。卧室的设计也是,床单什么可以比人家多放几个月再洗,哈哈哈,懒人最佳选择。”原本看他平时做事总是一丝不苟,总以为他是多有洁癖的一个人。
他抚了抚额头:“差点忘了你是做室内设计的。”
“晓得我的专业水准了吧。”她得意的笑,“昼夜的每一寸是什么样子我都了如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