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对如何当店员越来越熟悉，范嘉桦很有点自满的心情，这是他离开森林进入城市之后第一份正式的工作，虽然简单，却让他很有些「成长」的感觉。满足于「得心应手」的同时，他主动提出想要学习如何做曲奇饼干和巧克力，他想帮助陆谨言做更多的事。

陆谨言很大方地倾囊相授。在小店结束营业之后两个人会留下来一起制作曲奇饼干和巧克力。从筛面粉、打奶油直到烤箱温度的选择，陆谨言一一教导范嘉桦。

甜点的精妙之处需要很多年的磨练才能精准的掌握，更需要的是对甜点的那份爱。范嘉桦之于烹饪没有很高的悟性，但是他有热情，愿意学，试做了几次之后，范嘉桦已经可以独立制作出最基本口味的曲奇饼干和巧克力。陆谨言品尝过，觉得不错，达到了可以上柜销售的程度。

「大叔，我很聪明吧。」小土狼掌握了本领，得意地说道。

「嗯，不错。」

「什么？就只是『不错』吗？是很好吧。大叔，说我很好，说我很好。」

小孩子一样撒娇的范嘉桦让陆谨言想笑，他点头，「是，很好，很好。」

「说得这么勉强。」小土狼似乎不太满意，然后他的眼珠转了转，提议道：「大叔，给我奖励。」

「哗，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就想要奖励。」

「但是我现在做的曲奇饼干你也有说好吃，就算是走出了第一步，难道不应该给一点奖励吗？这样我才可以有动力，再接再厉。」

觉得范嘉桦说的有点道理，陆谨言点头，「你想要什么？」

范嘉桦抿着唇，想了想，勾起嘴角一笑。这个笑容看在陆谨言的眼中，让他的心一动。这不是孩子气的笑容，而是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一刹间陆谨言动摇了。知道范嘉桦的年纪比他小很多，于是总在心里把他当成小孩子，而实际上这只小土狼早已成年，身上已经开始显露出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气质。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成熟的他一定会是个不错的男人。

陆谨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底有一刹那的慌乱。

范嘉桦注意到陆谨言的情绪波动，他一直盯着陆谨言的眼睛，看着陆谨言的眼神。然后范嘉桦笑道：「我啊，我想要的奖励就是——大叔！」

什么！陆谨言一吓，瞪大了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哈，吓到大叔了吗？放心，放心，」范嘉桦露出恶作剧成功的那种坏笑，摆了一下手，「大叔，我只是想和你约会而已。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我记得你有说过店铺每月可以休息两天。」

原来是这样……陆谨言在松弛下来的同时，心底里又有一丝失落感，他急急将这一抹失落感拂去。此时的陆谨言没有注意到，范嘉桦的眼底另有一抹深沉。

每个月有两个周二是COOKIE’S的休店日，陆谨言通常会利用这两天的时间联系进原料和商品包装的事情，他有长时间合作的稳定供应商。这一周，陆谨言用电话和对方联络过，预订了要进的货，然后他就带着范嘉桦一起外出。

「想到哪里去玩吗？」陆谨言自己开店之后已经没有多少闲暇时间，也不知道时下的年轻人喜欢去些什么样的场所，他让范嘉桦自己选择。

「嗯，没什么目的地，我们随便走走好吗？」

猜测范嘉桦只是想外出散散心，陆谨言带着他到了繁华热闹的商业区。

由于居留权的问题，范嘉桦来到香岛市之后一直不敢光明正大地在大街上走，他害怕会碰到警察。现在虽然仍然没有拿到正式的居留权和身分证，但是他的身边有陆谨言，有一个信任他、不怀疑他的人。

悠闲地逛了半天，两个人一起到茶餐厅吃饭，然后一起回家。

「大叔，我们是在约会吧。」范嘉桦说道，眼睛望着前方，没有看身边的陆谨言，不过从声音听得出来他的欣喜。

「哪有。」陆谨言摇头否认。

「也算。」说着，范嘉桦伸手握住陆谨言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陆谨言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任由范嘉桦拉着他走了几步路之后，他把手抽了回来。望着身边人高大的身影，陆谨言的心中涌出另一个身影。那个人也是身材高大挺拔……

不，不，不要再回忆。陆谨言告诉自己要忘掉，要忘掉。

感觉敏锐的土狼并不是没有察觉出陆谨言情绪上的波动，他偷偷瞄过来一眼，然后转开眼波。他并不问什么，把一切先收在心里。

晚上，陆谨言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翻看新买回来的甜点书，范嘉桦坐在他身旁。看了一会书之后，陆谨言抬头，发现范嘉桦正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