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30)
相比过去的那些房客,例如不爱打扫长期不洗澡房内各种垃圾堆积如山的宅男宅女,游手好闲经常带回不三不四朋友的社会小青年,还有超级爱占小便宜或者嚼舌头的房客,容晴几乎具备了所有好房客的特点。他长的耐看养眼,性格温顺,勤劳乖巧(刚来就自己打扫房间),对居住条件环境丝毫不挑剔,对她说话客气不将她当成女仆一样使唤,诸如此类……他其实是个好房客,而且有人给他交房租,房租又比上个人给的多。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奴隶,不应该独自离开主人居住,这种莫名奇妙的理由就将他赶走,或者投诉他的主人吧?因为那样的结果很可能是她胜诉得到一点赔偿,但是再来的房客谁知道会是怎样的脾气秉性相貌品德呢?
所以还不如这个知根知底的奴隶(徐徐,你就是知道他的名字和主人是谁吧?你已经被他迷惑了。)
鬼使神差一样,徐徐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开口问道:“你想不想继续住在这里,让我假装不知情?”
容晴的心一颤。他想,他当然想。他以为他不敢有这种奢念的,但其实在画画的时候,他就难以压抑想要继续目前这样的生活。他贪恋着学校食堂的丰盛午餐,他渴望不会被莫名其妙辱骂殴打的舒适,而且他喜欢画画,喜欢看书,喜欢像一个人那样坐着听课,站着行走,在人前抬头说话。
他真的可以么?还是她仍然在试探他?如果他说想,他的罪过会不会又加了一条?他恍然间抬头,试图通过徐徐的表情来分辨她的真实想法。
他坎肩她的脸上已经没有怒气反而是一种跃跃欲试,她的眼中还流露出一丝怜悯。
容晴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在此时此刻他果断地请求道:“请您给下奴一个机会。”
“这么说,你还够大胆的,你居然敢打算继续欺骗别人?”徐徐奚落了一句,又自作聪明地问,“这是不是轩辕逸殿下的游戏内容?你隐瞒身份越久骗的人越多,他是不是会暗爽特别得意?其实呢,我想既然有人替你缴纳房租,你住在这里又没有实质性危害我的生活,我的确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你也是身不由己吧?我怪你骂你甚至是打你赶走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所以你不如也替我想一想,求我帮你保守秘密,你为此可以付出什么代价,挑能打动我的好主意,你懂我的意思吧?”
容晴垂下头,不知为什么就相信了她不是逗他,还开始认真思考他能付出怎样的代价。他轻声说道:“对不起,下奴没有钱。现在打工的钱并不够还欠大少爷的各种费用,还有未来真的如果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下奴也没有钱与您分摊生活费用……”
“我有正当工作,并不缺钱,房租只是我收入的一小部分。”徐徐挺胸抬头骄傲地说话。她在同事面前不敢这样吹嘘,不过面对一无所有跪在地上卑微的奴隶,她忽然生出了一种高贵的心态。贵族们就爱享受这种驱使奴仆时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快感么?她以前总是被老板驱使的那个,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做主的滋味。
“下奴会做家务,打扫房间洗衣服洗餐具,维修管道和简单的家具电器……”容晴小心翼翼地叙述自己的技能,“另外,下奴还可以作为您的出气筒。”这个是以前在王府内,容晴最常被主人使用的一种功能。
徐徐不忍细看容晴身上的伤,心里却骂自己软弱,滥同情。奴隶都是罪人和战俘的后代,都是不值得同情的,她想要少惹麻烦,最好是冷漠相处物尽其用。于是她阴阳怪气道:“我又不是你的主人,拿你当出气筒?打坏了我不是还要赔钱么?”
容晴不明白什么是被打坏的概念,是会比以前伤的更严重一些么?不论是怎样的责罚,咬牙忍一忍就都会过去吧?如果被责罚后,还能让他继续住在这里,继续去学校上课,那么他愿意接受责罚。也许他就算能留下,以后每天都还是会挨打,那也没什么,他比别人都更擅长忍痛,只要他能走动就可以坚持去上课的,画画的时候,什么伤痛烦恼都能忘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了,徐徐要硬下心肠。不仅要签订奴役晴晴的契约,还要树立家法规矩。
☆、14签署了不平等条约
徐徐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邪恶的念头不断地翻涌,吞噬着本来也不算太多的善良。她觉得容晴现在跪在地上的模样特别容易引发她想去欺负的念头。也许是曾经被欺负或者被忽略的她压抑太久了,终于有了一个现成的“出气筒”送到面前,她克制不住了?她不断暗示自己,按照国法,打骂奴隶是无罪的,哪怕奴隶不是她自己的财产,除非是奴隶因此不能用了,才需要赔偿或者向主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