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还乱(66)
沈子淳崩溃了。
他跑到三叔家里,一手捂着脸,眼睛都直了。沈嘉礼看他状态有异,追问再三,他才放下手去,给三叔看了脸上的那个红巴掌印;然后呜的嚎了一声,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了。
沈嘉礼对此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是搂着他哄了一阵,先劝住了他的眼泪;又让汽车夫出去,到最近的饭馆子里买回两样家里不常见的好菜。而沈子淳作为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发泄一通之后就哽咽着说道:“三叔,我以后一定要走,当兵,把小鬼子撵出中国去!”
沈嘉礼拍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好好好,等你长大了再说,三叔知道你受委屈了,先吃点喝点,然后三叔陪你,好不好?”
沈子淳抬袖子在眼睛上一抹,慢吞吞的把筷子拿起来了。
晚饭过后,沈子淳见三叔对自己是特别的慈爱,一味只是哄,也就不好意思再哭闹不止,只是把这桩侮辱记在了心里。
沈嘉礼把沈子淳当成小狗来逗。
他把沈子淳扒了个一丝不挂,然后又将这孩子调理的血脉贲张。眼看着沈子淳胯间那东西硬邦邦的直竖起来了,他笑着一拧对方的鼻尖:“你这条发骚的小公狗!”
沈子淳到了这个时候,脑海中一片茫然,只是本能的在床上乱拱乱蹭。及至泄过一次后,他大睁着眼睛喘了一会儿气,随即下床找来毛巾,为沈嘉礼擦净手上的秽物。
自己清理了狼藉下身之后,他跳回床上,扶着沈嘉礼躺下,喜悦而兴奋的说道:“三叔,我也要让你舒服一下。”
沈嘉礼看不上他那点小本事,不过也没阻拦嘲笑。舒舒服服的摆出仰卧的姿势,他一边抬手去解睡衣扣子,一边低声笑道:“小淳,亲亲我吧!”
沈子淳翻身骑在了他身上,偷偷的想要模仿段至诚,可惜只有其形,未得其质。
这叔侄两个厮混良久,最后抱做一团,沉沉睡去。翌日清晨,沈子淳醒来,感觉心头那种郁闷之气消解许多,洗漱之时一照镜子,发现脸上的红印也消退不见。这时沈嘉礼躺在房内床上,遥遥的和他说些闲话,他的心事被岔开来,就没有再去钻那个牛角尖。
下午之时,段至诚派出的两名保镖抵达沈宅,那意思是要贴身保护沈嘉礼。沈嘉礼一看这二位凶神恶煞、满脸横肉,很不顺眼,立刻将其打发去了楼下空房中闲坐。他现在自觉着挺安全,无意在家中收留这么两个五大三粗的外人,于是就盘算着打电话给段至诚,让他将这两个好汉撤回去。然而未等他付诸于行动,电话铃自己先响了。
他接了这个电话,听出那边的说话人乃是菊山直人——菊山直人让他立刻出门前往维持会,开会!
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会惹上这种麻烦,又没办法,只得是匆匆乘车,前往中山公园一带的政府机关。
菊山直人说的没错,的确是开会,而且是言之有物的会议。这回那稻叶大将不再亲临,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特务机关长,维持会全体委员以及下属机关的诸位局长都须出席。沈嘉礼坐在后排位子上,就见那机关长毫不客气的怒斥冯冠英,而冯冠英那张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显然是十分尴尬,就不禁暗叹一声;又把目光转向段慕仁,却发现这位老人家面无表情,想必因为是个副手,所以压力不甚巨大的缘故。
沈嘉礼作为一名旁观者,渐渐的从这会议局面上看出许多端倪,自己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揣摩思索,倒也觉出了些许趣味。
这样的会议接连开了四五天,后来在这日散会之后,段慕仁把沈嘉礼叫到了自己的汽车上,说要让他到自家去吃顿便饭。
沈嘉礼知道段至诚这爹厉害,不敢不从。两人坐在汽车上,段慕仁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嘉礼,你说我现在若是上了正位,如何?”
沈嘉礼刚要顺着他的言语附和两句,不过心念一动,却是收住了那话,转而微笑答道:“现在……时机不是很合适啊!”
段慕仁看了他一眼:“怎么?”
沈嘉礼小心的措辞说道:“局势未稳,百废待兴,想要把城市完全恢复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在这种举步维艰的时期,独挡一面,怕是要吃力不讨好。您看冯老不就是个例子?”
段慕仁沉默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你和至诚是同学,关系又是那样的密切。我看你也就像看我自己的儿子一样。至诚很不成器,头脑空空,不知道他一天在想些什么,你肯来帮我的忙,做我的左右手,我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