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剑2之谭少(198)
谭少又笑了,咬了下他的耳朵,说:“哥,你看,我跟你稍稍生疏点你都有点难受,你知不知道,那些不见你的日日夜夜,我一个是怎麽过来的?”
范宗明一句话也没有说,沈默地沿著路灯走著。
直到,比刀枪还让他刺痛的眼泪滴在了他脖子间。
范宗明呆住,双脚像被缠了千斤重量再也万不开,他站在原地,缓缓地闭起开始觉得有些刺痛的眼睛。
“那个时候,哥哥,你不在,我真想你,”谭少挽著他的脖子叹息著说,“那个时候,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啊,我至今都不敢回想那是怎麽过来的。”
范宗明听著,不敢回头。
他怕看见身後的人满脸的泪水,他从没这麽怕过,从没。
“哥哥啊……”谭少叹息著,把泪脸贴在他的後颈,悲伤地说著,“那些日子,你不理我,很难受啊,每次出来,我都想著,只看一眼,只看你一眼就好,我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去做自己的事,可有时候连著几年也见不了你,我不得不习惯啊,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你别怪我成了现在这样。”
哥哥啊……叹息般的三字,真是听得让人呼吸都疼,范宗明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平静心绪,回什麽头呢,怎麽样都是难受,他知道自己伤心就好了,要真让他看到自己的难受,怕是也会难受了。
他的小恋知啊,恶狠狠地说著你伤我的心了,我变得不在乎现在怎麽样了,你别老是跟我要以前那全心全意了,因为没了,所以给不起,你得原谅我。
范宗明沈默著,只一刻好像身体全力气都没了,他放下了谭少坐到旁边椅子上,拿出烟站到了另一旁静静地抽著,抽到半根,踩了熄,回到谭少的身边,蹲在他面前,把谭少先前的鞋带拆了又重系了一遍。
谭少伸出手,摸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在范宗明头上亲吻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抬起了头,看著灯柱上面的路灯。
他哥想知道他怎麽想的?那就说给他听吧……可是,说出来又如何?自己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非得逼著他去想,他想让自己再哭,那就哭给他看吧。
怎麽样,他都是要给他们再一次机会的,那些伤痕累累的过往如果必须再提起,他要自己这麽做,那自己就做给他看一下吧。
反正,有些事也是麻木了的,拿出来让他看下又如何?
至於那些不能说的,自己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谭少半夜心悸惊醒了过来,他以为他是在战地,伸手就往老位置去拿枪,手到了半途才想起这是在家里。
他慢慢回过头,范宗明已经醒来,浅色的光线里,他哥的脸显得静默得接近死灰。
谭少自嘲地笑了笑,以为自己不在意,可一回忆过往就被打回原形,骨子里他其实已与范宗明疏离,不再信任他能保护自己,这已经是这一个月的第三次了,更不用提前面的几次雷同的举动。
他下意识就想搪塞,但一看范宗明冷硬的脸,只能勉强地笑了一下,叫了一声,“哥。”然後缩回了去,躺在了枕头上。
范宗明也跟著躺下。
良久,他们都没有说话。
夜很静,他们的卧室壁角有盏淡色的浅白小灯亮著,照著打开的窗户落地的白纱被风轻舞的模样,不知怎麽的,那轻轻扬扬的弧度竟透著几分寂寥出来。
看得久了,谭少眨了眨眼,还是不知道要说什麽才好。
又一会,范宗明开了口,问:“睡不著了?”
“嗯。”谭少应了声,想了想,转过了身面对著他哥。
范宗明看著他,伸出了手抱著他。
他叫著谭少,“恋知?”
“嗯?”
“好受了点没有?”
谭少笑,把头埋在范宗明胸前却敛了所有笑意,“你知道伤害你,我并不会好受。”
“我知道。”范宗明把他抱到身上,淡淡地说:“你只要知道,你受的任何一点疼痛我都记在骨子里,你记得的不记得的我都替你记著,你只要想想这,就知道哥有多疼你。”
“嗯。”谭少应了,他怎麽会不知道,就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才放不开。
他们之间,牵绊少一点都成不了现在这局面。
这麽大的网,都是用他们之间的感情编织而成的,感情只少一分都会有漏洞……谭少想,就是因为自己把范宗明当成了自己的全部,所以,爱有多深,那些伴随而来的见不到他,一个人的时光的孤苦也就有多忘不掉,那麽卑微的自己,看一眼都当十年来用……每夜想起疼著宠著他的那个男人时,一个人的自己其实惶恐得连只山鹰多叫一声都会在床上惊跳而起,无数个夜里,因想念他而受著锥心的相思之痛,一夜一夜的,他熬了过来,熬到了已经不求不要的地步才得到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