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爱(95)
我支著下巴笑得乐不可支:「好,告诉我,我不走,你怎麽办?」「你想知道?」李越天挑眉问我。
我诚实地点头,我确实想知道,他妈的太想了,这个男人,总是忘不了给人出乎意料的感觉,我以为他是奔著军火来的,搞半天竟然这一切都是为我来的。
「好,你带我走,然後就是禁锢我一辈子?」我笑问著那个男人,真是陌生,我竟然觉得他像个陌生人,像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像他……从来未曾爱过我一样。
就算,他现在表现得……像正为我疯狂一样。
「如果,你能回到我身边。」李越天淡淡地说。
我想起身,刚一站起,就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发现全身无力,身体软得不像我自己的一样。
闭了闭眼,吸了口气,我抬眼问他,「你下药?」李越天淡笑:「是。」
「就算我不跟你走,你还是要如此?」我眯著眼睛再次问他。
「是。」他很坦然地回视著我。
我被人抬走,同时有个跟我很相似的人坐在了我刚才的位置上。
我软软地靠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伸不直,我看著大大的嵌入式电视萤幕里,那个很像我的人挂著我熟悉的笑容,跟李越天不愠不火地用著餐。
餐厅门被打开,竟是聂闻涛带著几个人,手里持著枪,对准李越天的头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我闭眼,聂闻涛啊聂闻涛,不管怎样,你都要中他圈套,你的弱点被他紧紧握著。
为了我,你真是什麽都肯做了。
一睁眼,那个人在聂闻涛走离餐桌七步远时突然倒下,嘴角还挂著我那熟悉的笑容,嘴角上翘,带著淡淡嘲讽,像足了我十分。
玻璃穿了洞,跟我长得极像的那个人的脑子也穿了个洞,李越天刹那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吼:「对楼,赶紧去查……」面孔惊心得像是世界末日。
「快去……」李越天边喊跑边迅速地冲了出去,冲到半途又折回来站在那个假冒我的人的不远处,怔怔地看著他,摇头,捧著脑袋说:「不,小唯……」而聂闻涛傻傻地站了几秒,然後要跑过来,但被突然冲进来的李越天手下拦住,几秒不到,场面混乱得跟我「葬礼」那天有得拼……我苦笑,聂闻涛的眼睛撑得前所未有地大,在三个人的挟持中张著嘴发不出声,看著那个连笑容都跟我一样的冒牌者。
「啊……」像是颓死的狼在最後地嗥叫,聂闻涛的惊吼声在大厅里响起,在偌大的餐厅里充斥著引起回声,那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彷佛也在震动。
我看著那个傻男人,笑著流眼泪,死了,什麽都没了。李越天,你从来都没想放过聂闻涛是吗?
那个男人缓缓地跪了下来,惊恐地看著地上从脑腔里流出的血,爬到那人身边,想碰却又收回手,看著那个人,他摇著头说:「不……不是……」他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个人的嘴角,蜷缩著身子蹲血堆里:「不,不是……」不能承认死亡,他不想承认「我」在他面死亡了,他只能这样抱著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一个人,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承受这些……用这样的姿势失去他的母亲,然後,再一次失去「我」……眼泪肆无忌惮地在我脸上横行,我只能眼睁睁地哽咽地在镜头面前看著这一切……让「我」死在他面前,李越天,你真狠。
视讯里,李越天向死角的摄影器淡淡地笑,看著大萤幕里那张笑脸,我哭著笑出声,李越天,你真疯了。
你真他妈的疯了。
你是真想要我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吗?
最後一根弦,断了。彻底地,断了。
而那个爱著我的男人,只能抱著自己无声地哀恸哭泣,然後,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著李越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得……死。」他的嘴角,缓慢地,流出赤红的鲜血。
聂闻涛手中的枪指著李越天,血往下滴,滴在我为他订做的雪白衬衫上。
李越天沈著脸孔看著聂闻涛,他抬了抬手,叫人去移动那死去的假冒者。
玻璃窗被从外敲了敲,林简从阳台上跳了进来,麻醉枪迅速射向屋里的两个严阵以待的保镖。解开钢索绳,他哭丧著脸对我嚷嚷,「老大,我刚才差点被狗追……」哭诉还没完,林简一看电视萤幕,正巧看到里面聂闻涛跟李越天冷冷对峙的场景,他张了嘴,吹了声口哨:「oh,cool!」转脸向我:「老大,不只红颜祸水,我看你那个调调也差不多了……」我闭了闭眼,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这死小子,敢调侃老子,等会儿我活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