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76)
我一句不敢打扰他,我要听听戴晓翔他到底在想什么。
“以后咱们都结婚了,一样是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兄弟……你别在这儿呆得什么都不吝,GAY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以后你跟咱爸妈怎么解释?再说美国人也歧视着呢,那天我对一个同学说那小车儿不错,他说那种是女孩子和GAY开的,那种意思很明显……”
“你是害怕被人看不起所以不跟我在一起是吧?”我感觉自己似乎找到问题关键。
戴晓翔愣了片刻,马上皱起眉头:“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是。原来我接触过那些人,做模特的,搞音乐的多着呢,他们看男的就象咱们看女的一样,轻易就有感觉,很容易就喜欢了。你能吗?……”
我没回答翔子。我现在是越看男人越爱看,偶尔看着好的恨不得干点什么。可喜欢,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将来正经地找个你喜欢的女孩儿结婚,我心里就不慌了,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一个月,我……”戴晓翔在自己灌自己的酒:“你说我跟亭亭吵多少架,她让我找你从国内买东西,我说不行。我操,她跟我那个吵……她这个人是好,可我也对得起她,她那么多门课的学费,大部分是我交的,她英语好,准备两年就读完,这学期我就选了一门课,纯粹是混,我都不想混了,他妈的回国算了……又上街挣钱,不是有毛病嘛……”
“你没事吧你!”我真急了,不是什么嫉妒吃醋,就是为戴晓翔这个缺心眼儿的二百五着急:“你自己的前途你不把握,你先管她干什么?没结婚你给丫掏什么学费啊?真分手了你他妈管她要还是不管她要啊?再说能要回来吗?”
“分手我也不会要的。她对我真是一心一意,我要是想结婚,她一定会跟我结婚……”
我决定再也不插嘴了,就这么听着吧。
“你也不用说我,你干什么把那么贵的项链给赵敏啊?你跟她能结婚啊?”
我看着翔子冷笑。
电话响了,我准备去接,翔子说他接,肯定是亭亭的。
翔子那边与他的亭亭谈情说爱,我这边离开饭桌,来到卧室躺在床上。我也喝高了,我要睡觉。
不知什么时候,戴晓翔搂着我躺在一起。我喝醉了,喝醉了我就不想要自尊了,自尊值几个钱啊,体会到爽了才是真的。爽到一半,我突然想笑,问翔子是真想和我做还是安慰我。他不回答。
爽过之后,我闭着眼睛对准备躺在怀里的戴晓翔说:“你别在我床上,我想一个人睡,抱着你丫睡觉难受。起来起来……”我那不值钱的自尊象个二百五似的作祟。
翔子离开我,我听见狠狠摔门的声音。
摔吧,但愿这一摔让我们都解脱了。
五十五
那年秋天,我的第一个机会就是一个住在新泽西,曾经住过我们地下室的朋友邀请我和翔子去秋令营白吃白玩几天。翔子是有家室的人,很忙。我这个单身汉自然去吃“免费午餐”。到了那里才知道是听基督教宣道,专门从外面请来的牧师讲经。那是我见过的最牛B的牧师。首先他年龄不大,经历和我有相似之处,又是北京老乡。他曾经投身过海外民运,大概失望之后改学神学,当了名牧师。海外当牧师混饭的大陆人不是一两个,真就为了混饭,但这老兄我不能确定对他来说是一种事业还是糊口。
他讲道不是讲上帝造人,七天内有山有水有河流。他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说起,讲述中国的知识分子是如何为了拯救祖国而不断寻求出路,包括洋务运动,变法革新,三民主义,共产主义。那时知识分子已经完全意识到西方先进科技的重要性,所以留学成风,技术也是引进借鉴,但最终摆脱不了祖国受人欺压的困境。由此慢慢说到当今,科技的进步,经营管理的学习,经济的所谓强盛,能使得中国走向真正的国富民强?一个缺乏凝聚力与公益心,没有力求尽善尽美的执着精神,社会道德水标准逐步下降的民族,能否真的再不被外国势力凌辱和瓜分?中国未来何去何从?
对这位仁兄的讲演,我只能说一个字:服。当然,我不否认他也借鉴国内大学党课学习班里那些老师能说会道,引经据典,如同讲历史故事那样生动有趣地讲党史、讲党的伟大光荣和正确性的方法。但言辞和内容都比党课要更深刻、更与时俱进、更有说服力。这哥们儿从哈佛耶鲁讲到末流学校,从大城市讲到小乡村,听众都是在读或者曾经的中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