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事(52)

作者:筱禾

“真是孝子。”我不无讽刺地说了一声,丢下碗筷回到房间里。

后来我问他怎么去,他说当然坐火车。

“你现在大小也算个款,飞机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坐什么火车啊!”我说。

“我算什么有钱人!”

我没再和他争辩。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卖房子的几百万块钱支字不提,反正我是不会主动去问他的。

蓝宇果然回去看他父亲了。也好,我可以舒舒服服在家里住几天。其实我一直不喜欢蓝宇的小屋子,每天愉快地奔向那里,只是因为有他在。

自从我出狱,我妈没有提起过我的个人问题,我能感觉到,她是有意回避。我回去的第三天,老太太很郑重地问我是不是以后一直住在家里,我说是临时的,她又问是不是还住“庆贺”,我惊讶之余没敢多说,只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她说那就好。老妈是什么意思?默许吗?

国庆之日,两个妹妹都回老妈这里过节,家里虽说其乐融融,也吵闹得令人心烦意乱,七岁的小外甥上窜下跳无所不为,一岁多的外甥女哭得惊天动地。正当老老少少,天伦之乐,温馨倍至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哭了,妹妹们劝慰半天。我问她们原因,“还能为什么!”小妹怨气十足地反问。

是我对不住老妈,该如何弥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不知道答案。

七天以后蓝宇回来了,早在电话中他告诉我他父亲的手术很成功,活体培养虽没出结果,但情况非常乐观。我问他要不要我去接他,他说恨不得现在就见到我。

在站台上,当坐在车里的他看到我时好像非常兴奋,大叫着“捍东”向我挥手。他跳下车门的瞬间,我们几乎抱在了一起。我没去在意周围是否有异样的眼光,因为我陶醉在他流露出对我的眷恋神情里。

我们出了火车站,在回去的路上,他却沉默不语了。

“这几天是不是累坏了?”我问他。

“从手术完到昨天,一直都在陪床。”

“那女的呢?”我转过头看他。

“我还没回去呢,我那个小妹妹就急性阑尾炎住院了。”

“怎么这么巧!”我笑着说。

蓝宇没有笑:“我第一次觉得那女的挺可伶的,儿科、外科病房两边跑。模样老的开始我都没认出来。我走的时候她一个劲儿地说谢谢。”

“别人几句好话你就找不找北了吧!”我不屑地说。

“我没有你那么冷血。”他反驳。

他的话让我感觉非常刺耳。

我们回到“庆贺”,蓝宇进门后背包一扔就舒服地倒在床上:“总算是到家了!”他叫着,又看看还站在地上的我:“家里还有人等着。”

“知道幸福啦!”我故作严肃状,随即扑向他

闹了一会儿,我们躺在床上,蓝宇好像还沉浸在回他父亲家的思绪中:“自己的家真舒服!原来总觉得我在‘工大’还有一个家。”

“你在‘工大’是不是有个爸我都怀疑呢。”

他笑笑接著说:“我爸这次竟然拉着我哭,真没想到!我妈妈死的时候我也没见他这样。他向我道歉,说最对不起我,我说他最对不起我妈妈,他就不说话了。”

“为什么他对我妈就没一点歉意呢?”蓝宇转过来看着我问。

“因为他轧根就不觉得欠你妈什么。还把他当亲人呢?傻不傻呀你!”

“是呀,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蓝宇一把抱住我笑着说。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玩笑还是真有所指,我挣脱开他的手反过来搂住他:“那就跟我乖乖地过日子,别总瞧着我不顺眼,跟我过意不去。”

“这句话应该我送给你。”他说完,便开始在我的身上到处亲吻。

其实我想和他多说点什么,可他已经直取我的“要害”了。

不知是不是又如从前我出差回来“小别胜新婚”的激情,还是蓝宇告诉我他现在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了,总之我热情高涨,他也够疯狂,我们又好像干柴烈火。

蓝宇把我按在冰冷,够脏的地板上,我们由上而下亲吻对方,相互口交,然后我让他俯趴,我想做肛交,蓝宇示意说到床上做,我用行动制约他的意图,告诉他别动,我就喜欢这样干。

高潮过后,蓝宇趴在地上,我压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脊背,微微用力抓他的头发,他让我放手。

我很想告诉蓝宇,我心里想着从前的他,那个对我用心,听我话,看我永远顺眼的他,就连做爱时,我都是想着我是在亲吻,在干我爱过,因此现在绝不再轻易放手的那个蓝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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