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案(52)
谢纪白戴着白手套的手略微张/开又攥拳,他艰难的笑了笑,说:“唐信,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给别人辅导,因为我本身就是有问题的。我学心理,却治不好自己,恰恰自己才是最扭曲的人。我只能让别人觉得,我至少是个正常人……”
谢纪白说完这些话,忽然就站了起来,转身往办公室门外面走去。
唐信一愣,脸上露/出懊悔的表情,立刻也站了起来追上去。
谢纪白要拉门,唐信一把就将门给按住了,将谢纪白拦下来,说:“对不起,小白,我心情有点不好,而且起床气有点大,刚才口无遮拦,你别生气……”
“没关系。”谢纪白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唐信看着他,说:“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看的出来你肯定还是生气的。要不这样,你咬我一口出出气?”
谢纪白觉得唐信离得自己有点太近了,赶紧将人推开一点,他有种压抑窒/息的感觉,说:“是我多管闲事了。”
“小白……”唐信现在蔫头耷/拉脑的,看起来像是一只犯了错的大型犬。
谢纪白的确刚才很生气,甚至很害怕。他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他的心理测试每次都是满分,别人只当他有洁癖而已。然而唐信却忽然点破了这些,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一时间让谢纪白感觉恐惧。
谢纪白说:“我们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事情,固执的埋在心底,因为我们都知道,就算旁人知道了,也根本帮不上忙。是不是?”
唐信没有说话。
谢纪白又说:“我的确帮不上忙,不过我也同样不想/做添乱的那个人。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和很多起凶案有关,而他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你和他牵扯上关系。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要分/裂我们大家的信任。很不巧的是,看起来他做的挺成功。”
唐信叹了口气,忽然笑了,说:“小白,你这招是以退为进吗?”
谢纪白没表态。
唐信说:“我投降了。”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个人又坐了回去,面对面的。
唐信说:“我说/谎了,我看到了他的脸……是一个我认识的人。”
唐信果然说了谎,甚至骗过了测谎仪。
谢纪白又想到了唐信忽然的表白,忍不住笑了笑。
唐信继续说:“他把面具摘下来,我看到……他是我的老/师,叫郑宏先……”
郑宏先!
果然是这个名字。
谢纪白没有说话,没有打断他。
“但是。”唐信情绪稍微有点波动,说:“但是这不可能的,我的老/师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就死了,是我亲眼看到的……”
唐信接到了一通短信,是一串陌生电/话号码。他几乎不记得那串电/话号码了,然而只是片刻,让他记起了很多带着血色的记忆。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是他老/师曾经用过的手/机号码。
他知道郑宏先已经死了,然而当时他太震/惊了,根本没有犹豫,就跑到了天台上,他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那个男人摘下了面具,他看到了记忆中的那张脸。
唐信说,郑宏先已经死了,他不只是亲眼看到的,那个时候他还摸/到了滚/热的鲜血,满手都是,那种感觉,让一个孩子觉得很可怕,不过更多的是震/惊。
谢纪白听唐信说着,忍不住身/体就颤/抖了起来,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满手是血的样子,那种恶心干呕的感觉又席卷而来了。
他实在挺不住,忽然站了起来,说:“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小白?”唐信追出去,问:“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谢纪白说,“缓一缓就好了。”
谢纪白为了岔开话题,说:“你的老/师会不会当时并没有死掉,被人救了?”
“不可能……”唐信说。
谢纪白说:“如果你确认他死了,那你在害怕什么呢?”
如果郑宏先真的已经死了,那么出现在唐信眼前的那个人就根本不可能是郑宏先了,绝对是冒牌货。
唐信一愣。
谢纪白说:“你当时吸/入了麻/醉药,那种药你应该比我清楚,不是立刻生效的,会有一定的短暂时间。而且,这种麻/醉药麻痹神/经,是有致幻效果的。”
唐信是法/医,自然比谢纪白清楚的多,然而当他已经慌乱的时候,这些就都没有顾上了。
他亲眼看到的,或许并不是实情,这也许只是一个圈套。像谢纪白说的那样,根本就是用来分/裂他们的信任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