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迷津渡(69)
「不到二里地!不过每隔三百丈地就有他的一处暗哨。」
亦仁的嘴角微弯笑道:「庄之蝶一来你们就放箭,我就不信庄之梦他能忍着不出现!他一现身,就叫两头的黑甲骑兵用滚石切断山道,我要瓮中捉鳖。」
沈海远笑道:「王爷说的是!」他笑着突然失声道:「王爷,您看。」
亦仁收回眼神,远远地看去,陆展亭骑着一匹黑马伴在一辆轻便马车左右,他不禁深锁眉头。
沈海远恨声道:「怪不得他如此大胆,他骑的是叶慧明的那匹雪蹄乌骓马!」
他搓着手道:「这可如何是好?」
亦仁错愣了一会儿,沉声道:「给我箭!」
沈海远递过一把檀香木弓箭,亦仁搭箭对准了陆展亭,修长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沈海远不由得道:「主子,还是让我来吧。」
「不必!」亦仁冷冷地道:「你若失手了,我会砍了你!」
亦仁对准了乌骓马的前蹄上方,他要让这支箭划伤乌骓马,让它发足狂奔,与庄之蝶的马车拉开距离。
他手中的箭一松,那支箭夹杂着呼啸的风穿了出去。
注三:「大翅花」是古时候(清代)女子用来装饰头发的常见饰品之一,因为形状较大,所以用「面」这个量词。
第十六章
可就那电光石火间,从山下茂密的树丛里窜出来了一个黑衣人,一剑将箭劈成两截。那黑衣人长相俊美,嘴角挂着冷笑,正是亦裕。
陆展亭见了那两截断箭与亦裕也不吃惊,只是心中疼得很,却转过头去对黝黑的汉子笑道:「你瞧,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说了,他不会因为我而有所顾忌。」
他说着突然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丢在地上,只听「轰隆」一声,腾起了好大的烟雾,陆展亭刚动了一动,有一柄冰凉的剑就抵住了他的脖子。
只听亦裕冷冷地道:「你还当这两颗杂耍用的霹雳弹是亦仁的大炮吗?怎么你还是那样学不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不是看到了,我毫无利用价值。」陆展亭被那雾呛得咳嗽,那火燃起了道旁的枯叶,起了呛人的浓烟。
「有没有价值,要试一下才知道!」亦裕笑道:「亦仁的人马都埋伏在山顶,从这里到山上大约有四、五十丈的距离,在那些人当中,能从山上直接跃下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亦仁,一个是沈海远。」
陆展亭轻轻笑道:「如果他会下来,那只说明一个可能,就是他有十足的把握赢你!」
他的话音未落,烟雾里多了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亦仁拿着宝剑笑道:「原来是十七弟,真是好久不见!」
亦裕不去看亦仁,却转过头对陆展亭笑道:「你看,你还是有一些价值的,当初十哥用你将我引去盘龙谷才有今天,我今天用你将他引来太平山道,可能扳回一局,可见成也展亭,败也展亭。」
陆展亭心里一阵抽紧,强自笑道:「是吗?」
亦仁不答,沈海远气愤地道:「你分明是想利用陆展亭给我们治罪,我们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亦裕嘴角一弯,笑道:「将计就计,我还当自己自作聪明呢?你们三年前就挖通了那条山洞,怎么你们三年前就知道我会用陆展亭来给你们定罪?」
「我错就错在还当陆展亭在亦仁心中很有分量呢,谁知道他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枚来引我上钩的棋子,我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痴情的人……」
他话还未说完,陆展亭只觉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亦裕一愣,随即有一些涩然地笑道:「你这又何必,永远做你没心没肺的陆展亭多好!」亦仁嘴唇一阵颤抖,但终于什么也没说。
陆展亭擦了擦嘴角的血,长叹了一口气笑道:「我陆展亭何德何能,有此荣幸做二位的棋子!」
亦裕笑道:「我这六位都是草原上最顶尖的高手,他们当中任何一位都与沈海远不相上下你的黑甲骑兵等找到一条道下来,恐怕还等一个时辰吧!」
亦仁沉着脸抽出宝剑,慢条斯理地说:「你知道沈海远是怎么归顺我的吗?」
沈海远笑道:「我原本自恃武艺高强,在川西扎塞称王。有一日王爷约战于我,他说赌我是否能接他一百招,若是我能赢了,他便撤兵,以后听到我的名字闻风远避百里地,若是我输了,从此我就要给王爷当奴隶。结果是我战绩还不错,一共接了王爷九十招!」
亦仁一挺剑,冷笑道:「所以下次还有机会,你要记得,六个沈海远太少!」
亦裕笑道:「试了再说吧!」
那六个人行动起来,整齐划一,仿佛心灵相通,动一发而牵全体。任何一个人处于威胁中,其它人都似心有灵犀,会在瞬间加以补救。所以尽管亦仁的剑术更高一筹,但他与沈海远还是被围困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