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乡之人(19)
以前汪楚良在家闲来无事看婆媳剧,本来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看的,结果被里面的一句台词给伤着了。
那人说:“我背靠金山,出身名门,你一乡下走出来的菜鸡拿什么跟我比啊?”
是啊,汪楚良拿什么跟柯迪比啊?
梁颉不待见柯迪,但汪楚良呢?
他自己心虚,然后就虚张声势,把他的忐忑不安全都用作妖的方式来表达,折腾得梁颉整天在他这儿满头问号。
反正在某些方面大家都快活,在某些方面大家都不好过。
这不就是生活吗?没人是真的痛快的。
大家一起焦虑吧。
梁颉咬着汪楚良的嘴唇说:“我真服你了。”
他咬得狠,直接把人嘴唇给咬出了血。
汪楚良也不觉得疼,抱着人呻吟,前所未有的放肆。
本来挺激烈的一场床事,但因为话不投机,俩人状态都不好,很快就双双射了精。
汪楚良说:“挺遗憾的啊,最后一次,这么快就射了。”
梁颉一边用湿巾给他擦腿,一边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毒。”
汪楚良沉默了一会儿,嘀咕了一句:“你没发现的事儿多了。”
“你确实不是汪林。”
汪楚良一惊,紧张地看向他。
“汪林没你这么事儿。”
汪楚良心里不痛快,从他手里扯过纸巾自己擦。
梁颉又点了根烟,站在床边看他:“汪楚良,你那个哥是怎么回事儿啊?”
“跟你有关系吗?”
“多少有点。”梁颉愁得使劲儿揉了一下眉心,“你今天跟我以前认识的汪楚良也不太一样。”
“你话题还挺跳脱,”汪楚良擦干净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抽了一张干净的湿巾包裹住了梁颉湿哒哒的分身,“到底想说什么?”
梁颉低头看着给自己擦拭的人,突然低头在对方头顶落了一个吻。
“打个商量。”
汪楚良听到他这句话,抬起了头,仰视面前的人。
梁颉夹着烟,皱着眉,半天才说了句:“打个商量,你忘了你那个哥,我忘了我的林林。”
汪楚良的动作滞住了,他突然间丧失了语言功能一样,说不出话来。
“反正汪林估计这辈子也见不着了,而且这都二十年了,就算见到怕是也认不出了。”梁颉抽了口烟,看着汪楚良说,“你也好,我也好,别总活在回忆里头了,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么,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
汪楚良问他:“我是你的眼前人?”
梁颉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叹了口气,把汪楚良的头搂过来,人家的脸直接贴上了他小腹,嘴边就是湿乎乎的阴毛。
这画面一点儿都不唯美。
汪楚良想:但是,似乎有点儿温馨。
第22章 想开了
汪楚良想过要不干脆坦白了吧,别较劲了,累不累啊?
可是,得不到梁颉的肯定,他就觉得不踏实。
说到底,自己都信不过自己,信不过他能赢了别人和少年时的自己。
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呢?那股自信劲儿哪儿去了呢?
汪楚良说:“你阴毛扎到我了。”
很煞风景的一句话,让梁颉顿时“啧”了一声,放开了他。
汪楚良把手里的湿巾丢到垃圾桶里,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问他:“你说忘了回忆里的人,珍惜眼前人,你给我说说,你是出于什么心情决定要珍惜?”
他俩有些事儿,掰扯不清楚。
梁颉的烟还没抽完,炮打得也不痛快,但是,该说的话到今天终于顶到了嘴边。
其实好一阵子了,梁颉总想说点儿什么。
只不过他说服不了自己,总对汪林还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幻想。
他总是想,万一有一天汪林又出现了呢?
那可是初恋,是白月光,是抹也抹不去的初开的情窦。
梁颉始终没能解开心结,所以没法正视他跟汪楚良的关系。
事实上,他俩亲密成什么样儿,谁心里没数啊,就是没人说罢了,今天要不是汪楚良那句“梁颉哥哥”刺激了他,他也不至于这样,大概率还是拖着。
汪楚良的“梁颉哥哥”让他想起了汪林没错,但是更多的是抗拒和拉扯。
他很矛盾,一边觉得这俩人像,一边又觉得汪楚良不停地模仿汪林很心酸。
他是在心疼汪楚良。
谁还不是独一无二的呢?
做爱时,汪楚良抱着他叫哥,他能把人干得晕过去,因为气着了。
明知道自己是替身还因为这种事儿气个半死,梁颉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是不想面对。
人生路,又宽又长,不想面对的事儿多了去了,这就是其中之一。
可偏偏,今天一个不小心,话赶话赶到这儿了,不面对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