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生(36)
杨远的姐姐接了电话。
憾生说:“杨顺姐,我是憾生。”
杨顺不吭气了。
憾生小心翼翼地问:“杨叔叔的身体怎么样了?”
杨顺说:“他还在昏迷中。”
两人一阵沉默,憾生鼓足了勇气,有些结巴地说:“杨顺姐,你叫一下杨远好吗?”
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憾生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最后,杨顺说:“你稍等一下,我叫他。”
听到了杨远的声音,憾生全身心都放松了,终于肯定一切都是自己杞人忧天。
杨远听着对方的哽咽声,笑了,他问:“憾生,你哭什么?”
憾生说:“杨远,你每天都给我来个电话吧,不然我很害怕。”
杨远的眼眶潮湿了,他说:“好,我每天都给你挂。我爸爸身体有好转我就回去,你别害怕。”
憾生点点头,像是七年前那样温顺乖巧,满心期盼地继续等待下去。
第24章
憾生不再骑摩托车了,他每天打的送念宣去上课,然后自己一个人步行从一中走到西洲岛酒店,纯粹为了消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
杨远去了渥太华后转眼过了快两周,他每天都会给憾生挂电话,说说他家的情况,再问问憾生的情况,挂下电话的时候总是会安慰憾生说:“我爸醒过来我就回去。”
憾生放心地笑了笑,往事留下的阴影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周末的时候念宣不用去上课,憾生睡到九点才醒,懒洋洋地打的去了酒店,秘书一见他就报告:“陆总,秦经理在等你呢。”
憾生一怔,“谁?”
秘书说:“就是泰通车行的秦经理呀。”
憾生一头雾水,打开办公室的门盯住坐在沙发上的人呆了两秒才认出来人是谁。
憾生笑了,寒暄道:“秦经理,很久不见了,你的车行生意还红火吧?”
秦贺穿着浅蓝白的衬衣,套着笔挺的名牌黑西装,连领带似乎都有考究,还戴着无框眼镜,一副儒雅清爽的模样,难怪憾生都认不出来了。秦贺见憾生假模假样地伸手过来,真是哭笑不得,只好礼节性地和他握了握手。
“哟,秦经理白天正人君子,怎么到了晚上就变身成二流子啊?我早知道你这么潇洒说不定就倒贴了。”憾生说着这话,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秦贺,心下冷笑:什么叫斯文败类,今天真算见识过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个衣冠禽兽,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秦贺开门见山就说:“行了,憾生,我找你有正事说。”
憾生往沙发上一坐,扔给他一支烟,微微勾起了嘴角,“西洲岛和你的车行好像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如果是私事的话我们在酒店见面就可以了。”又是暧昧一笑,添上句:“不过你要记得穿着身衣服啊,我就喜欢你这样。”
秦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淡淡地说:“憾生,这两天有些不好的风声,可能会涉及到茉舟大半的集团和贸易公司,我听我大伯透露了点,他说这次的矛头重点指向东圣集团。”
憾生不觉直起了背,问:“什么意思?”
秦贺一脸严肃,低声说:“你装什么傻?茉舟的大集团有几个是干净的?这次的消息很隐密,我想你哥可能不知道。”
憾生觉得额角有一层浅浅的冷汗,哑了片刻,反倒笑了,“秦贺,你小子来给我玩什么花样?我不就没和你上床吗?”
秦贺一窒,苦笑着说:“憾生,我一听到消息就赶着来找你了,警方已经暗地里调查你哥很长时间了,东圣估计是躲不过去,你还是劝你哥出国避避风头。”
憾生吐着云雾挖苦他:“东圣倒了你不是开心死了?我没后台了就去找你,你可要包养我啊。”
秦贺无奈,只好沉着脸甩门走了。
憾生倒在沙发上抽完一根烟,前思后想都觉得不安稳,最后掏出手机给陆耀宗挂电话。
陆耀宗听完他说的话,半天没吭气。憾生急了,说:“哥,你说句话呀。”
耀宗说:“憾生,我早就听到风声了,我觉得这次没这么简单。我这两天正在做手续把菏泽那片地产转到你名下,不然就来不及了。”
憾生干笑两声说:“我要那么多地产干嘛?大哥,你别把话说得这么吓人,顶多查出些走私或非法集资,罚点钱就是了。”
耀宗又沉默了许久,说:“憾生,晚上回去再和你说。”
第25章
陆耀宗当晚就没有再回去,他在众多摄像机的投射下进了警车,东圣集团的全部资金冻结了,他想转到憾生名下的地产还差最后几道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