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69)
她提心吊胆了那么多年,战战兢兢地不敢和异性往来,总觉得肮脏。原来那个人,竟然是梁池…
梁池宿醉,头疼得很厉害,睁开眼就看见了地上散乱的箱子,相册和那一件染血的衣衫,脑子忽然清醒非常,几乎条件反射般跳下床。
“盼盼…”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踟蹰而犹豫。钟静竹闻言,忽然抬起头,因为彻夜不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纵横交错。
“你都…看到了。”他的声音不似平时的清朗,除了愧疚,竟还有些害怕在。“为什么会在你这儿?”钟静竹摊开手,上面躺着那枚桃核,被她捏得用力,竟然裂出了几道口子。
“盼盼,我…”梁池很少这样吞吞吐吐,甚至避开她的目光,他一贯是坦荡而喜欢直视别人的眼睛的,这样既不显得心虚又足够的礼貌。
“那天晚上的人…是你?”钟静竹声音有些抖,听在自己的耳朵里都有点陌生。“是我。”梁池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干涩的眼眶瞬间有点湿润,晶亮亮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不是怕我知道了,会告诉姐姐?”
“盼盼,对不起。”梁池有点慌乱,向钟静竹伸出手,却又缩回来,不敢去触碰似的,“我是害怕宁兰知道,她跳楼之后,我更加害怕。”
“所以明知道我那么煎熬,那么痛苦,却都不肯告诉我?”钟静竹咬着嘴唇,直咬得发白,浑身颤抖。难怪姐姐看见那件外套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姐姐一定知道那是梁池的,只有她傻乎乎地蒙在鼓里,兀自迷茫。
“对不起,是我的错。”梁池伸手想要抱她,被她躲开了,他有点失落,“宁兰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总是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和宁兰分头去找你,甚至没有找到你,那么宁兰也不会有事。所以根本不想提。”
“我的清白,我的一切都是无足轻重的,在你心里,姐姐始终是最重要的。”钟静竹颔首,似乎认可了他的说法,霍得抬头,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那两个月例假始终没有来,我有多害怕?我以为自己怀孕了,不敢告诉别人,偷了爸爸的钱去医院检查,还好,医生告诉我是情绪起伏太大,才会闭经。”
“对不起,盼盼,对不起。”梁池到底无法忍受钟静竹的歇斯底里,那么苦楚,强硬地将她抱住,“我一直觉得是你的错,你不胡闹宁兰也不用去找你,就不会出事,其实,我才是最错的人。”
她用力地挣扎,却再也推不开他:“如果我能控制住自己,没有和你…宁兰一样不会出事,你那个时候神志不清,而我却是清醒的,我怎么能把责任全部推给你,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觉得…这是真的吗?(#‵′)靠,不剧透了…这么多桃核,有没有晕?!
☆、35哎哟,遇上了
“我会负责任的。”梁池言辞?锵,语气几乎虔诚,“我知道这么说已经晚了,晚了七年,可是盼盼,我是认真的,和我在一起!”
“你先放开我。”钟静竹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抽抽嗒嗒断断续续的。梁池缓缓地松开手,她的眼睛已经肿的老高,细缝里还能看见闪着晶莹的眼睛。
“那天…只知道他们在我的饮料里面下了药,我觉得不对劲,就跑出了包间,他们追出来,然后…”钟静竹揩了一下眼泪,“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天你和钟叔吵了一架跑出去,宁兰看见你和那一群…朋友离开,担心你会出事,就要去找你,后来我们分头找,我正好在酒吧的过道遇到你,你已经神志不清,只是不肯回家,我本来打算把你送去附近的宾馆就回去找宁兰,可是大概药效发作,你一直喊热,我那天也喝了不少酒…”梁池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心照不宣,后面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所有人都将责任推给她,如果不是因为她,钟宁兰就不会去那样龙蛇混杂的地方,就不会遇到人渣,不会被他们欺凌,更不会跳楼自杀。从前她虽然内疚,可总有几分不甘,因为她也出了事,却从没有人关心过她的心情,甚至连爸爸,都是因为姐姐的事情而病倒,到死都没有原谅她。就好像她是活该,而姐姐那么的无辜。
可是现在,她忽然全都认了,她是活该的,姐姐那么痛苦的时候,她却在和姐姐的男人厮混。
“梁池,真的是我害死了姐姐,真的是我。”如果姐姐没有看见梁池的外套,或许她还不会那样绝望,或许,她还有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