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伤(53)
淡蓝色的眼睛异常深邃,自由的左手猛然发力,对方警觉地放开他的右手,抢过桌上的饭盒,然後两手交换,腾出的右手快速压制对方欲推翻桌子的右手,他成功了。可是……
“哗!”
瓷器饭盒被西门的左手挥到了地上,只吃了一口的中饭全部洒在了地上,饭盒也变成了碎片。
“西门竹音!”男护士勺子一扔,脸被气得涨红,“你不要太过分!”看看地上的饭菜,再看看一脸死鱼样的男人,男护士转身就走。
“碰!”整个楼道都能听到关门的巨响。而惹怒了男护士的病人则呆愣地盯著关上的房门,然後目露疑惑,接著一脸深思。
半个小时後楼道里传来清楚的脚步声,“碰”,门被人踢开了。一脸怒容的男护士又回来了,只见他一手拿著扫帚簸箕,一手提著他刚刚冲去附近的中餐馆买来的粥。
先把粥放到一边,男护士手脚麻利地把地上的垃圾清扫干净,打理完之後,他提著粥坐到床上,冷笑:“西门先生,您随便打,不过这粥是刚出锅的,烫得很,如果不小心洒到您的身上,烫伤了您可不关我的事,因为这是您自找的。”
打开和饭店借来的保温桶,一股热气冒了出来。男护士舀起一勺热粥,吹了吹,送到病人的嘴边:“西门先生,请喝粥。”礼貌的微笑,恭敬的语气,俨然一位优秀的护士,可眼里的危险却是清清楚楚。
西门竹音的嘴唇紧紧抿著,眼神炯炯地盯著嚣张的男护士,就在男护士眼里的不耐和愤怒越来越深时,他张开了嘴。那勺粥微顿,然後不客气地塞进了他嘴里。
“早这麽乖多好?浪费了一份粮食,会遭天打雷劈的。”他想吃却没得吃,这人有得吃却不吃,真是个大,混,蛋!
在心里腹诽某人的男护士像喂牲口一样一勺接著一勺不停顿地喂进病人的嘴里,好不容易得到片刻空闲的病人这才问:“你叫什麽名字?”
“你要去告我的状吗?我不会告诉你。”忍著饥饿看著那份香喷喷的鸡肉粥进了某个大混蛋的嘴里,男护士决定下班後去那家中国餐馆喝粥。好想老妈做的粥,老妈煲的汤,老妈做的饭……男护士不知道自己看上去一副饥饿了许久的模样。
一直盯著男护士的西门竹音眼神又暗沈了几秒,推开保温桶:“够了。”
男护士皱眉:“你吃得太少了。”
病人摇摇头,确实够了。
如果是以前,某人会把病人剩下的粥全部喝完,可是……强忍著那份鸡肉粥的诱惑,男护士盖上盖子,再次发誓晚上绝对不吃泡面!
回头看到放药品的车,男护士这才想起来病人还要吃药。马上取来主治医生叮嘱的一定要让病人吃下的药,倒好热水,转身。
“西门先生,您该喝药了。”
出乎护士的预料,这一次西门竹音没有再打翻药瓶,而是乖乖地拿过药,喝下。
“西门先生,你该打针了。”三分锺後,男护士亮出凶器。细长的针头在阳光下泛著寒光。戴上口罩,某人眼里闪著报复的快感:“脱,裤,子,西门先生。”
这一回,病人不再妥协,而是拉上被子眼睛一闭:“我拒绝。”
“脱裤子!”
“……”沈默是金。
男护士皱皱眉,都当爹了,这家夥怎麽还是害怕打针啊。绕到床的另一侧,男护士推推装睡的病人:“西门先生?您不会是害怕打针吧?”
“……”沈默是金,激将法显然没用。
男护士怒了。都病成骷髅了还这麽任性!
“唰唰”两声,屋内暗了下来。病人睁开眼睛,男护士把窗帘拉上了。然後他看著男护士走近,站在了床边。
“西门先生,我要给您打针。”不同於刚才的嚣张,男护士说得很平静,昏暗的房间内,他垂下的双眸看不真切。
西门竹音盯著对方的脸,过了一会,他问:“你叫什麽?”
“告诉您您就打针?”
“嗯。”
“告诉您您就乖乖吃药、吃饭?”
“嗯。”
“好!我告诉您我的名字。我叫嗯嗯,小破孩儿。”最後的这句男护士是用中文说出来的。
这是什麽名字?病人脸上明显不满,男护士先下手为强:“那,我告诉您啦,您可不能反悔。”
“这不是名字。”病人虽然不满,但还是淡淡道。
“怎麽不是名字?我老妈就叫我小破孩儿。”男护士为摆了病人一道而得意洋洋,然後他走到车前拿起那支凶器,露出狰狞的笑:“西门先生,请您,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