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搭档(53)
时至今日,大家已经不是搭档,不需要虚与委蛇、小心翼翼的处理,更多的,是对裘洛,对年轻一代的艺人,对他们的遭遇而抱不平。
唐亦轩用来欺负人的是,权势;而董哥,是打着“他们是偶像派所以他们没实力”的幌子。在这个演艺圈,每个艺人都很苦。没有人不是风霜雨打,百折不饶过来的。
董哥脸上的招牌笑容没变,这是他经历多年后的波澜不惊,只是笑意有些僵硬,大拇指甚至有点颤抖。
“——因为,你怕老。你怕过气。”
最后一句话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董哥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变了好几下。沉默与尴尬笼罩在他身上。他有几分钟没有开口。我不知道这几分钟的时间,他脑袋里到底闪过了些什么,是真相被戳破的恼怒,还是衰老的悲哀?最后董哥依旧摆出谐星的架势,生硬的干笑了一声,对Benson说,“你们聊,先走了。”
他的背影是落日余晖的寥寂。
病房里少了一个人,气氛顿时大不一样。Benson是墙头草,听公司命令,也会为自己打算,不会跟我撕破脸。而唐亦轩……我眼珠子冷冷的转向他。
“你知道被媒体编造丑闻的感觉了吧?”我皮笑肉不笑,“我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可能贵人多忘事,但故意在媒体上‘爆料’我的是你,弄丢我工作的也是你。我比你先尝过这种滋味……而你呢,还可以找来你的叔叔,让他帮你对付柴谨之,处罚我。”
唐亦轩蹙起眉,想解释,却发现事实的确如我所讲一般。
“你们啊,真是幸运,有这么好的出身,”我淡淡的仰头看了看雪白的天花板,“不用为出道费尽心思,不用思考怎样才能积累人气。不用担心得罪或被这个圈的前辈鄙视……无论干出什么样的事,都有人在后面替你遮风挡雨,保你衣食无忧。就连兴风作浪,错的也是别人。”
你拼得那么累,而有的人只要张张嘴,就拥有一切。
我安静的看着唐亦轩,指了指还在犯痛的脑袋。
“我不会告你伤害罪。手上的节目,也会全部交出去。我只希望,你我从今以后,当作不曾认识,毫无瓜葛……”
Benson把唐亦轩带走了。这个年轻人作恶的时候,狡诈多端,骗人的时候,利己主义,直到真正打破我的脑袋,被我浑身浴血的模样吓死后,才老实了一点,多了几份罪恶感。人动容的只是一时,改变本性却很难。我不知道这样的内疚能延续到几时。所以我也只能趁着他最惭愧的时候,争取一些筹码。至少让他答应不准再为难柴谨之和裘洛。我怕的,不是唐亦轩,而是他背后的唐齐石。
手机收到微信,是裘洛发的的一招自拍。
照片里面的裘洛,戴着被我买来恶搞的大胸围裙,一手拿着大汤勺,身边是正在煲汤的煲汤罐,脸庞是帅气的,整个形象却很逗比。我看了哭笑不得。裘洛还耍帅的,对着微信自编自唱了一句,“裘天王煲得汤,人间美味,哟哟切克闹。只有我家阿永能喝到,喝到~”我几乎笑得捶床。一扫“接待”三人后的疲惫。
过了不久,有人敲门。
“怎么这么快?”我脸上的笑容刚刚浮起,立刻成为冻结的冰川。
门外,是两个黑衣人,戴着黑色墨镜。而他们领口徽章的图案,那几年我很眼熟,是那个人的标志。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三)
我被强行带到别墅好几天。
伤口无药可换,除了每天按时叫人给我送一日三餐,外加之前不对盘的几个家伙偶尔会过来讥笑恐吓。
“想不到啊,咱们大名鼎鼎的‘黑蛇’,跑去当什么主持人去了。”
“哟,这不算物尽其用么?当初就牙尖嘴利,做了多少黑心事!”
欠债就要还钱。
父亲欠债太多,一次一次替他还债。这就是身处娱乐圈的可悲,其他人皆以为你光鲜亮丽。只要你能唱能跳,能演能代言,就有赚不完的钱。那些人知他是我父亲,诱他赌博上瘾,怂恿他借高利贷。只要我还是他儿子,我就无法不替他还债。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过劳的商演,走穴,娱乐圈的竞争和他的负债累累造成的压力,我早已过度负荷。高难度的舞蹈让侧腰、膝盖全部是伤。再好的声线,得不到保护也会废掉。
我曾对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就此断绝父子关系。我不会再替你还一分钱。可当他再一次跪在我面前,说自己欠下了巨债,不还那些人就要他死,我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以为我自私狠心,可是看着这个百赌成瘾,头发花白,老泪纵横之人,跪在面前,心就像被深深砍了一刀。你恨他、骂他,可最后你还是知道,他是你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