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西泠余姓苏(27)

作者:苏泠西

“世间只有情难诉”,古往今来,有谁能逃脱的了一个“情”字呢?但偏偏这个字,却是最难描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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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句的时候,我突然想,自己真的是太随性了,随性地起了一个名字就开始写自己的回忆,完全没有构思文章的各个要素,完全没有开篇点题。

如果凡事可以重来,我会在开篇第一句的时候,就写上这句“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的箭啊!

这倒也好,正是自己的真实写照,涤去浮华,积淀纯真。朴素的文字,记录真实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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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这个故事,简言之就是“杜丽娘慕色还魂事”。用现在的话说便是“明朝版的人鬼情未了”。

最喜欢《游园惊梦》一则,里面妙语连珠,真可谓是字字珠玑,我反复读了好几遍。

“【步步娇】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寥寥数语,便把风和日丽的春景勾勒无余。大家闺秀,举止贤淑,赏春惜春,佳人美景两相映。美哉!妙哉!

多年之后,师傅教我这段儿昆曲时,单“袅晴丝吹来闲庭院”一句就阐述了四十多分钟,看着他老人家出神的表情,我也渐渐地又一次回到了大学时代的这个下午。

真的很美,美就美在心里有人值得思念,值得牵挂。

还有传送甚广的是“皂罗袍”加“好姐姐”这两个牌子:

“【皂罗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好姐姐】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荼蘼外烟丝醉软。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歌溜的圆。”

哇哦,这词,这句,把春的景色尽包在内。透过明净的窗户,望望窗外油碧的雪松,稍远便是青翠的草坪,不时传来几声鸦鹊的啼鸣,和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我似乎已经勾勒出杜丽娘赏春游园的情景。心旷神怡!赏心悦目!

不知不觉我就走神了,汤显祖写的太美了。

淋漓尽致地描写了少女在学了《诗经-关雎》之后思春的情景。杜丽娘在思念她的情人。

而我的情人在哪里呢?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于飞,他乐呵呵地问我想啥呢?

我诧异道:你咋知道我在这里啊?

他没正经地说:缘分呗,呵呵。 用。

说罢便拿起我看的这本《牡丹亭》,翻了翻,顺手就放下了,然后说:走,打球去。

师兄甚是干脆。

不过他还是很耐心地等我去借阅处把这本《牡丹亭》借了,然后一起走向了运动场。

跟着于飞打球还是很占便宜的,总能给你传一个很到位的球,然后扣的很爽。当看着于飞跳起了,绷紧身体,狠狠扣球的动作之时,那简直是一种享受。同样赏心悦目啊。

他扣球成功之后,便会跳过来开心地和我击掌以示庆贺。笑的很纯真啊。

打完球回去的路上,我捧着刚借的《牡丹亭》边走边给他读,虽然他听不大懂,但是还是耐心地听着。

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我突然想:如果这是张箫的话,他一定会给我讲解得更详细的。

是的,张箫是懂昆曲的,他听得懂《牡丹亭》,估计这偌大的校园里,也只有他懂吧。

可惜啊。。。。。。

是夜我和赖子去12号楼上自习,赖子坐不住,刚过8点半就回去了。我看时间还早得很,于是就在教室里继续耗着。好在经过几堂课的磨合,对模电这门本学期最大的“天书”已经钻进去了,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儿。小爷我不惧了,呵呵!于是我又拿出了《牡丹亭》,看啊,看啊,看着一个人为情死,为情生,感动啊。。。。。

翻开扉页,又一次温习了开篇的那首“蝶恋花”,紧接着就是下面的一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

这句突然扣动了我的心弦,我对他的情,真的是不知所起,但是却一往情深。

塞上耳机,听着缠绵的昆腔声儿,我居然入迷了。

背起书包,戴上耳机,在幽静的校园里晃荡,竟然不自觉地走到了体育场。

又是皓月当空,又是周遭宁静,又是笼上夜纱,只不过,今晚没有了那个唯一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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