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你好,教官再见(97)
但从常弘的表情看来,这个誓言不太可信。
为了稳定军心,朱壮壮狠命咬牙,一跺脚,加重了誓言:“我要是以后跟着别人跑了,那就罚我一辈子都和幸福无缘!”
对这个文艺版的誓言,朱壮壮个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回头再看常弘,只见他半张脸映在烛火中,仿佛也随风摇曳:“朱壮壮,你可要记得你发的誓言。”
“我当然记得。”朱壮壮也不是个吃亏的人,马上要求道:“你也是,你也必须给我发誓。”
常弘举起手,对着墓碑道:“我发誓,要是这辈子我有负朱壮壮,那就让我这张帅脸毁去半边。”
朱壮壮不屑:“你这个誓言性价比太低了,还毁掉半边,你怎么不说四分之一啊?”
“另外完好的半张必须要留给你啊。”常弘微笑,笑容意义丰富,像是蘸满墨汁的笔,让人不由得猜想--那么多的墨汁,即将写下的究竟是怎样的故事。
看着他的表情,朱壮壮总是疑心着,是否他在告诉自己什么。
蛛丝织就的布在口鼻上越罩越紧,朱壮壮能呼吸到的氧气也越来越少,她有时甚至期望那天能够快来。
而当那天真正到来时,朱壮壮却开始后悔了,如果有选择,她宁愿永远被蒙蔽,即使苟延残喘,也是活身,总要比胸口被狠狠插_上一刀,当场毙命的好。
朱壮壮记得事情发生的那天是个艳阳日,久违的春日阳光,照在身上,缓缓地融化了整个冬日凝成的寒冰。
很奇怪,按照惯例,能发生那样的事应该是个阴测测的天,但没错,那日是个再好不过的日子。
朱壮壮醒来后,常弘并不在身边。
摸摸他的枕头,是冰凉的,看来他已经下床很久。
朱壮壮起床,洗脸漱口洗澡,熬了小粥,准备了咸菜,等着常弘回来吃。
可是那两碗粥,一直到中午也没有动。
常弘,并没有返来。
朱壮壮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她开始拨打常弘的电话,很奇怪地,那边很快就接听了,仿佛知道她会打来似的。
“常弘,你在哪里?”朱壮壮语气中有些焦急。
然后那边传来的,并不是常弘的声音,而是一个女声。
一个拥有白瓷般面容的女声:“常弘他不会回来了,你们已经结束,今后我会和他在一起。”
听见这个声音时,朱壮壮手上的汗全都变冷了,腻腻地,仿佛已经抓不住手机:“付阳阳,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把常弘抓到哪里去了?”
“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倒不如,让常弘来对你。”付阳阳发出短促的一声笑,那笑却刺痛了朱壮壮的耳膜。
手机另一头出现了短暂的静默,紧接着,常弘的声音传来:“朱壮壮,我们分手。”
蛛丝织成的布沾了水,开始牢牢地贴紧她的口鼻,空气已经无法进入。
那种窒息感让朱壮壮难受得想就这么死去:“你……说什么?”
沉默再度袭来,就在朱壮壮以为这只是一场噩梦时,常弘开口:“我们并不合适,再多的感情也比不上现实,对不起,我们分手。”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
那“嘟嘟嘟嘟嘟嘟”的声响回荡在朱壮壮的脑海里,不停地撞击着。
作者有话要说:虐只是浮云,浮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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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壮壮一直不停歇地拨打常弘的手机,可再听见的永远是那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朱壮壮像是陷入了执拗的境地,一直不断地拨打着,直到手机彻底失去电量,这才放弃。
抬起酸涩的眼睛,竟发现时间流逝无声,屋外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节。
朱壮壮用手撑起身子想要站起,但因为长时间没活动,小腿一动便像是有无数的细针在扎似地,竟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地板的冰冷沁入心肺,疼得要命,就在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时,一个人影冲了进来,焦急而关切地将她扶起。
经过刚才的一摔,朱壮壮头昏目眩,看不清来人,只凭着心内的渴望牢牢抓住来人的手臂:“常弘!”
可那人并没有回应,待眼前密密麻麻的黑点消失后,朱壮壮才看清了面前这个人并非常弘,而是海耳。
海耳面容苍白,想是本来身子就弱,又加之长途跋涉的缘故。可从海耳的眼眸里,她却看出了痛惜惊惧,难道说此刻的自己比他的状况还要令人担心吗?
被海耳扶在凳上坐下,朱壮壮舔了舔因滴水未进而干燥的唇,良久才道:“你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