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静了，也太近了，路也的头就在他的手边，好像随时就会靠在他身上。房间的窗帘被拉上了，两个人都没开灯，俞熠很享受这宁静，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可惜这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外面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隔壁舞蹈室的门就开了，俞熠在这边看得清清楚楚，进来的是一对情侣。

某些不和谐的声音从隔壁教室传来，两人有些尴尬，路也示意俞熠出去，俞熠会意。

两人轻手轻脚的正要出去，走到门口时俞熠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扑到了在他前面的路也身上，路也毫无防备倒在了门上，俞熠下意识用手护住路也的头，然后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声响。

很快隔壁响起了关门声，那两人走了，而俞熠和路也，俞熠把路也整个人都圈外了怀里，他的手砸在门上其实是有些痛的，但是还好没有伤到路也。

“呃放开我吧，”两人都有些尴尬，俞熠讪讪的放手，路也转过身来。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只剩下路也的眼睛亮晶晶的，还有他雪白的衬衫，在俞熠眼里好像会发光。路也微微抿唇，抬头看着俞熠，“不开灯吗？”

“哦，哦，”俞熠摸摸鼻子，开关在路也身后的墙上，其实是要离路也近一点的，俞熠想从路也身侧过去开灯，但是看着路也亮晶晶的眼睛，俞熠突然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路也看着俞熠靠过来的脸，没有躲开，脸颊上的触感很轻，立刻就消失了，在他没反应过来时，灯亮了。

“你干嘛？”路也直接质问俞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俞熠也没想到居然就这样了，惊慌失措的跟路也解释:“我…我只是不小心而已，对不起。”

“你喜欢我？”路也没听他苍白无力的辩解，直接问了自己想问的。

俞熠想说是，但是如果说了“是”，他和路也就连朋友都不算了，以后就是陌生人，可是他好不容易离路也这么近，如果又是打回原形，他做不到。

“对不起，我，我真的是不小心，我没有喜欢你，我是把你当成朋友的。”俞熠低头不敢看路也。

他没看到，路也眼里的某些期待突然间消失了，眼神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无力感。

久久的沉默之后，俞熠艰难的开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他想朝路也笑一下，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却也只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不是gay 吗？”路也没有回答他。

“对，我是，我以为你一开始就知道的，你不会才知道吧，全校都知道了，”俞熠有些自嘲。

“你为什么来这个学校？”路也又问他。

“因为志愿滑档啊，”俞熠不知道路也想知道什么，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是自己的错，明明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在一点点进步了，也许更好一点，更久一点，路也会不怎么反感他的心意呢，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大意失荆州啊。

俞熠没有去追愤然离去的路也，惨白的灯光把他的影子卡的很长，俞熠在地上坐下，整个人有些狼狈。

“叮……！”

俞熠拿过手机接起电话。

“喂。”

“你演出还来不来？”

俞熠突然来了精神了，喜出望外。路也还能给他打电话，看来事情也还没那么糟糕。

“去！”

俞熠快速从地上起来，把灯和门关好向礼堂跑去。

他远远的就已经看见了靠在侧门门口的赵晓蓉，两人的恩怨和瓜葛已经告一段落了，现在就是陌生人，俞熠没打算理她。

“站住！”俞熠从她身边经过时，赵晓蓉突然伸手抓住了他。

“干嘛？”俞熠皱着眉头有些没好气的问，他着急想看路也气消了没。

“你就这么无视我？”赵晓蓉有些委屈的控诉。

俞熠一把甩开赵晓蓉抓着他的手，抱臂问她:“我们很熟？”

“你，我就从没入过你的眼？”赵晓蓉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没想到俞熠对她的态度这么冷淡，就算是她之前有做错事，但是她道歉了，难道俞熠还没原谅她吗？

“我们有很熟？”俞熠懒得理她，打算进去后台找路也了，他不计较，接受了道歉，不代表他就要搭理她。

“你，难道还生我气吗？我知道我之前做得不对，”赵晓蓉突然弯下身子抱着膝哭了起来。

最近已经有些冷了，赵晓蓉还穿着漏了肩和手臂的裙子，她有些无助的抬起头看俞熠，眼里还有泪花。

“你原谅我好吗？”楚楚可怜。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近视？”

赵晓蓉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