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高中舞蹈生是我固炮【CP完结】(9)
季无瑄疲惫地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痛苦回忆自己前二十八年。
被母亲摁着脑袋学钢琴,学象棋,学书法,学国画,学跆拳道,学插花,学茶艺。
放学后参加各类补习班,从没有一个周末,而是得来回奔波在各大机构、家和学校之间。
按既定路线寻求母亲所谓的人生最优解,考试的每一个排名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季无瑄知道母亲为他好,同时他也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完全没办法达到母亲的每一个要求。
直到高二,分科后的季无瑄再也没办法在附中排上名号。
他妈强行给他定了理科的志愿。
排名滑铁卢,季无瑄算是和学神的称号一拍两散。
周围的同学算不上友好,或者说,精英班的同学能做朋友的少之又少,凤毛麟角。
他曾经和辩论队的知心学姐谈过这件事,学姐嗤笑着看他,把珍珠奶茶的珍珠吐出去:“你在的那个班是个人都有意无意显露出优越感,平等地蔑视每一个人,做朋友?你滑出那个班试试,按你这个长相,明儿你就能交上女朋友。”
季无瑄哑然,强行辩驳:“不是每个人都像您说的那样。”
学姐“唉”了一声:“也是,只是你刚好分的不好,你那班的人我们辩论队考察了一波朋友圈都不敢收。”
季无瑄不吭声了。
而后来,努力稳住成绩的季无瑄最后也是在附中“少壮不努力,长大去隔壁。”的传统歌谣下考去了隔壁大学。
压根不可耻,这所学校闭着眼能排进本市第三。
毕业后,季无瑄把自己攒的钱点好,干了这辈子最出格的事情。
他向家人出柜,砸烂了钢琴,背井离乡从北方离开来到南方。
他那双漂亮的手再也不碰钢琴。
过年没再回家,从没打过电话,心安理得当起了不孝子。
刚开始凭着学历成功进入了一家私企,作为刚毕业白菜价的大学生被压榨劳动力,一天三餐从没规律过,下班后回到房主老奶奶的上下铺小房间,老奶奶已经酣睡,呼噜打的震天响,季无瑄神经衰弱,无法,只得整宿整宿失眠。
季无瑄逼迫自己习惯水土不服、地域歧视、本土风俗。
后来就是同事排挤,从业经验长和学历高的互看不爽,还私下分小团体。
应酬能把人喝到酒精中毒,偶尔还要招架一些实在奇葩的老总,让人心力交猝。
航班广播告知上机,季无瑄给助理发了条短信就带着证件和登机牌离开候机室。
19
季无瑄搬了椅子坐在母亲床跟前。
不说话,就安静端详这个娴静端庄的女人。
她双手交叠在腹部,保持着标准的睡姿。
记忆里母亲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还化了个淡妆。
床头柜上有几瓶北冰洋,还有一瓶空了的安眠药。
他父亲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和母亲在一起就着花生米喝北冰洋了。
后来父亲受不了母亲的监视,逃到国外。
母亲没有再嫁,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从此自己再没过一天安生日子。
季无瑄膝上放着刚从母亲枕边拿来的纸条。
上面写着:
妈妈等不下去了。
妈妈等了六年,每一年瑄瑄都不回家。
妈妈好难过啊瑄瑄。
妈妈爱你,瑄瑄。
妈妈真的好爱你。
瑄瑄要好好替妈妈看这个世界。
妈妈太累了,想睡一会。
瑄瑄。
妈妈对不起你。
对不起。
季无瑄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房间坐了三小时,转头看,当年那架被他砸烂的钢琴被不知道哪儿弄回来的安全线围起来,就这么沉寂了六年。
像是小小的他被母亲画地为牢。
他平静给派出所打电话,清晰阐述自己的身份和所在位置,似乎是向人倾诉前的自我剖白。
“我妈自杀了。”季无瑄轻声说。
他花了很多时间学会表情管理,却找不出任何一张表情换上。
值班员毛骨悚然,叫季无瑄去做笔录。
季无瑄“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从四合院走出来,胡同口他姥爷坐在墙根开着收音机听京剧。
姥爷对他点点头,四季不离手的蒲扇上下扇了扇:“你姥早给你妈买好墓地了,就在她边上。”
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季无瑄胡乱点点头,迅速逃离了这个鬼地方,就好像这样能为他糟糕的前二十几年画上句号。
20
处理了几天事情,季无瑄坐飞机回到了莞城。
回到家的时候,有俩人在自己家里对峙。
“你等着吃官司,我看你能在牢/里待几年。”秦川渝冷漠地翻动着手里的一叠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