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清景是微凉(94)
我把两个小旗儿放到一只手里,用空出的手抹了把头发,我估计没人会在新闻攒动的人头里找我,但我还是要保持最好状态,因为这很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上镜机会。
八点整,开幕式准时开始。说实话,那些敲鼓啊跳舞啊我都看不太懂,就觉得挺整齐,挺有气势,想必下了大功夫。可最后圣火点燃的时候我忽然激动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忽然有了一种炎黄子孙的自豪感,忘却了这里是监狱,忘却了我还在服刑,只知道自己是中国人,是此时此刻全世界都在瞩目的,中国的,一部分。
之后的每天晚上,监狱都会组织我们看比赛,有时候是直播,有时候是录像,每当中国队赢了,活动室里都会一片欢呼,那高兴不是假的,真真切切。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监狱也弄了场篮球赛,不加分,纯娱乐,可十七号那仨还是跃跃欲试。最后均顺利报上了名,且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决赛。
决赛的前一夜,异常闷热。床单像刚被水洗过一样,粘在身上,简直就是地狱。
如果还有两个人在你旁边吭哧吭哧搞的话。
“操他妈的你俩不热啊!”实在恨得牙痒痒,我很无耻地做了破坏人家风月的恶徒。
周铖正被翻来覆去摧残着,没力气理我,好半天,才听金大福骂了句:“去你妈的!”
我翻身改成侧躺,让接触湿漉漉床单的皮肉面积小一点,也就舒服一点:“我说,明天就比赛了你攒着点儿精力好不好?”
等半天,再没等来金大福回应。估计是折腾到了关键时刻,不宜分心。于是淡淡月光的屋里,就看我一人妖娆地横卧于床榻,傻子兮兮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差不多了。”
“别啊,再来一次呗。”
“你明儿还想上场不?”
“越干越他妈有劲儿!”
“……”
我很鄙视金大福,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禽兽!然后一只手伸进裤衩,开始安慰可怜兮兮的小冯一路。谁让你单身呢,我安慰它,再忍忍,等出了狱,会有大把大把的美女等着你宠幸,你会性福的,相信哥。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弄的缘故,小冯一路特精神,烫如烙铁,且金枪不倒。我一边撸着一边闭上眼,想入非非。啊,神仙姐姐。啊,彩蝶姑娘。啊,貂蝉。啊,西施。啊,紫霞仙子……
有人戳我胳膊。
不重,依感觉应该是用指尖。
一下,两下,三下……尼玛你买肉试弹性呢啊!
猛地睁开眼,一人头映入眼帘,妈的我吓了一声冷汗,半天才看清楚,是花花。
“有事儿?”我想抓狂,但我不能,因为小冯一路还在手里。
花花轻轻点头。
我无力地叹口气,好说好商量:“能让你哥把手头上的事儿先弄完么?”
花花的视线下移,定睛凝望。
我莫名就立起了汗毛,感觉自己像头待宰的猪,等着屠夫手起刀落。
终于,花花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再一次轻轻点头。
我长舒口气,重新撸起来……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
好吧,花花就是个杀虫剂!
感受着精虫回流,小冯一路慢慢低下了高傲的头,我认命地把爪子从裤衩里拿出来:“有啥事儿你说吧。”
花花缓缓低下头。
我黑线,明知道隔着裤衩他看不着啥,还是别扭:“瞅什么瞅,你自个儿没有啊!”
花花乐了下,我发誓,他肯定乐了下!哪怕再抬头的时候这家伙面如死水一派坦然。
【花露水借我。】
“就这事儿?”费劲巴拉在迷蒙的月光里识别出这白纸黑字,我哭的心都有,“你有手有脚直接过去拿不就行了!”
花花抿紧嘴唇,不语。
好吧,我当他识大体懂礼……等等!
“你不是不招蚊子吗?”
一只胳膊伸到我眼前,手腕割脉常用的那个地方赫然三个小红点儿。
得,横竖都是人家有理,我也想明白了,这是老天暗示呢,今儿不宜思淫欲,咱也就别跟命运较劲了。
“就在桌子抽屉里,自己拿。”
花花得令,果断起身离去,下一秒,就听见抽屉发出格拉格拉的奇怪声响。
我想告诉他那抽屉滑轮锈住了,有时候不太好拉开,得用巧劲儿,结果刚张开嘴,就听见一声巨响,啪——
得,百分百是这孩子用力过猛给人直接扯出来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