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时(21)

作者:萧城

直到他十四岁那年,外祖父母去世,丧期刚过,时母就和时年奎大吵了一架,从家里搬了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那天他放学回家,听见时母歇斯底里地朝时年奎怒吼,她抛下了体面和矜持,变成了她厌恶的泼妇模样,时母堵在门口,撕心裂肺地说:“你骗了我十五年!时年奎!你不得好死!”时母捂着嘴哭,周围不断有人在劝她,而时召书也从保姆的口中听到了事情的全貌。

时年奎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在时家供奉了牌位。

他从来没带时召书和他妈妈回老家祭拜过,有时候时年奎会回老家很久,他说是为了看望其他在世的亲人,但那里太偏僻,不通车不通网的,带时母回去会委屈了她。

时母从小便受尽宠爱,性子虽然被教得稳重但心思却再单纯不过,结婚以后丈夫专一上进,父母又在身旁,可谓是没吃过一点苦。

听时年奎这样说,又想到乡下各种不便,竟然真的一次也没跟去过。

这次父母离世给了她很大的打击,时年奎再次提出要回乡看看,时母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家里,说自己不怕麻烦,也不会嫌弃条件不好,希望时年奎能带着她一起去。

时年奎再次拒绝了,自己一个人回去,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时母悄悄跟在了他的后面。

时母跟着他登上了飞机,下飞机以后又打车坐了好几个小时,来到了一个镇上。

镇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有个店面,时年奎走过去,和等在外面的两个女人拥抱。

时母去问镇上唠嗑的老人,老人说,那是时年奎的妻子和女儿,少年夫妻,丈夫在外打拼,给家里寄回金钱,如今女儿已经十八了,考上了G市的大学,全家人就要团聚喽!哈哈哈哈多好笑,时母眼里蓄了泪,原来那里才是他的家人。

她走过去,对着惊慌的时年奎,周围人来人往,她保留了最后的骄傲,只说了一句话:“你是不是一直盼着我爸妈死?”然后她订票回家,时年奎赶过来挽留,在路上时母没说一句话,回到家后彻底爆发。

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也跟了过来,此时也在劝时母,她操着浓重的方言味道的普通话说:“我只是打算来G市陪孩子上学,我可以不住进来,你消消气。”

她在时母面前自觉矮了半截,当年她一个人带着三岁的孩子,时年奎虽然每月寄来工资,也时常打电话过来问候,却三四年都没回来过,等到孩子大了,她决定亲自去看望丈夫时,时年奎回来了。

他跪在她面前请求原谅,向她诉说自己在大城市是如何受尽白眼,创业又是如何艰辛,在时母的帮助下他才能干出一番事业,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她也曾痛苦过,她跑回娘家,跟父母说这件事,她的父母哭了半宿,最后告诉她,要她忍下来。

她们老家太穷了啊,饭都吃不饱,谈什么感情呢。

时年奎虽然好几年不着家,但是月月寄来钱,她能吃饱饭,能好好抚养孩子,能时不时接济一下兄弟,还能去镇上买房,这些都是来自时年奎,没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父母哭着说:“你且过着吧。”

于是她就这样过了下来,一年,两年,这么多年。

可是时母不是这样且过的人,她怒视着这个女人,咬牙切齿道:“我没你这么不要脸!”她挣开拉着她的人,要收拾东西搬出去,周围乱成一团,时召书哭着跑了出去。

他们不久后就离了婚,除了朝娱的股份,时母什么也没带走。

双亲离世,丈夫欺骗的双重打击下,她甚至没有起诉他。

那个女人并不是时年奎的合法妻子,当年落后的农村,很多夫妻没有领证,如果有了孩子,去镇上找找关系还是可以上户口。

可是她却带着女儿住进了时家。

从那以后时召书就跟着时母一起搬了出去,除非必要,他很少再回去。

所以他之前看到听心湖的故事才会那么难受,不管是探花郎还是时年奎,都是玩弄感情的刽子手。

想起之前的事,时召书嘲讽了句:“时年奎真挺混蛋的。”

时茜愣了下,反应过来,点点头。

时茜把时召书带到董事长办公室后就走了,时年奎要他坐下,对他说:“今下午会召开记者招待会,你替我出席。”

时召书答应下来。

今下午的记者招待会是为朝娱旗下的一个明星召开的,具体原因时召书不知道,时年奎要他代替自己出席,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宣布他的身份罢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时召书微信收到了一条消息提醒,是时年奎发的。

明明刚才就在一个房间,这句话老头却不敢当面说,死摆着自己长辈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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