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35)
也没有别人甘愿照顾他的起居,每天耐心十足地给他的瘀伤涂药。
也没有别人像霍狄这样,把他安置在安全地方,然后握着枪,踏着血泊从火光中来。
假若一定要生在泥潭,才能被霍狄带走,那他愿意生在泥潭。
“霍狄,”岑越慢慢地开口,“如果以后哪天你不要我了,我说不定会难过得活不下去。”
单是想象一下,就感觉有点不能呼吸。
他拼命低下头,怕被霍狄发现自己幼稚窘迫的模样。
寒风呼啸而过,霍狄明明就在身后,声音却渺远得像一声叹息。
“不会的,小越。”
第三天下午,终于听到远处有人类活动的声音。
岑越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隔离区里,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几乎要竖起刺。
霍狄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他握紧枪柄,下马走过去。
岑越小声说:“要是太久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嗯。”
幸好这次没等多久。
霍狄回来的时候,不仅没有受伤,而且还牵了另一匹高壮的军马,马上驮着东西。
岑越咬住下唇凑过去,没看别的,首先把霍狄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霍狄侧脸柔和下来:“小越,我们走出隔离区了。”
这片林地是天然的分界线,北面是隔离区,再往南边走,就进入了国境线。
林里偶尔有戍边的军人巡逻,霍狄碰头对上暗号,就迎来了格外热情的对待。
因为很少见到出任务的战友,他们分给霍狄多余的物资。
各种干粮,能用得上的弹药,马匹,甚至还强行塞了一大块风干的鹿肉。
“下雪前猎的。”
哨所里的警卫兵说。
霍狄敬了个礼,郑重道谢。
回到原地,岑越牵着马,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雪,问:“那我们是不是安全了?”“嗯。”
霍狄说,“走出山林,我们就不用骑马了。
我再租一辆车,然后带你去首都。”
霍狄是个徐徐图之的行家,他所承诺的每一句话,都让岑越想要得不得了。
他能跟着霍狄去首都,去读书,去过别的十六岁少年该过的生活。
会有一个家,不再寄人篱下,颠沛流离。
“我还有个妹妹。”
霍狄说,“比你小好几岁。
她有些怕羞,但是性格很不错,应该能跟你相处好。”
岑越不安地问:“那假如我跟你妹妹吵架了呢?”他总是想确认自己在霍狄心里的地位,但话说出口,又觉得唐突——自己凭什么跟人家的亲生妹妹比呢?霍狄默了半秒,然后揉揉岑越又黑又软的头发:“小越,别胡思乱想,你们不会这样。”
国境线内的城镇比隔离区里的要繁华许多,他们住进旅店,终于能够重新躺在柔软的床上。
岑越洗完澡,倒在被褥中,觉得整个身体都舒畅起来,忍不住打了个滚。
十六岁的年龄,被人宠着的情况下,很自然就会流露出孩子气。
霍狄洗漱之后,也在床的另一边坐好。
这回订的是大床房。
细软的床垫微微一沉,岑越抬起头,看到霍狄,从眼角到脖颈,整张脸在一瞬间红透。
光是躺在一张床上,闻着霍狄的气息,就想起之前在帐篷里被霍狄翻来覆去地揉弄。
欲望像浪潮一样涌来,甚至舒服得找不到喘息的节律。
静谧的寒夜里,整个世界只剩下暧昧的鼻音,和手指搅出来的黏腻淫靡的水声。
霍狄低着头看地图,骨节修长的手在屏幕上划过。
他肩宽胯窄,喉结也分明,看起来充满雄性荷尔蒙和攻击性。
岑越从背后凑过去,软软地挂在霍狄背上。
霍狄喉结微微动一下,掀起眼皮嗯了一声。
“霍狄。”
岑越说。
霍狄手上的动作顿住了,食指虚点在屏幕上。
岑越牵起那只手,又轻又快地啾了一下。
亲完之后不好意思得不行,连眼皮都在发烫,连忙缩回床头。
少年人声音薄,语调也绵软:“你今天要不要继续教我做那种事呀,霍老师?”他在床头坐着,盘起两条腿,手握在雪白的脚踝上,模样又青涩又乖巧。
屋子里暖气开得旺,浴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领口大敞。
胸前几条嫣红的痕迹,可能是洗澡的时候太用力,末端一路蔓延进衣领里。
霍狄放下屏幕,转身捏着岑越的下巴,克制而强硬地辗转亲吻。
岑越被吻出一点薄泪,嗯嗯哼哼地哼鸣起来。
等到呼吸也急促了之后,霍狄才把人放开。
半大小孩恃宠而骄起来,竟然也会装乖。
“小越,你自找的。”
岑越睁大眼睛,瞳仁上蒙着一汪水,像是被雨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