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我们什麽时候才能挣够一百万呢？”把剪好的鲜花整齐码进桶里，苏小满又开始异想天开，唐绒皮笑肉不笑地说：“做梦的时候。”

“喂！”苏小满一胳膊肘子顶过去：“你干嘛这麽扫兴，说点吉利的话不行啊？”

唐绒清清嗓子，说：“苏小满先生，我问你，今天我们收入多少？”

“呃……”苏小满挪到抽屉前，翻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数了数：“两百三十八。”

“那扣去成本水电和租金，我们净赚多少？”

“……你明知道我数学烂。”苏小满把钱啪的扔回抽屉，郁闷地说：“我明白你想说什麽，我就是没有做生意的天赋嘛，慢慢学还不行麽……”

“不是你，是我们，我们都要慢慢适应。”唐绒看著苏小满，鼓励地笑笑：“同甘共苦，不是我们一直期待的生活吗？我只是叫你不要心急而已，挣一百万这个目标太远大了，我们要从长计议，现在，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是啦是啦，同甘共苦是很美好，可我还是比较喜欢同甘，不想要共苦。”苏小满咬咬嘴唇，拿起抹布擦拭货架上的花瓶：“我才不想我们一直这样过倒霉日子呢。”

“不会的，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可以苦尽甘来了。”

“切！”苏小满哂笑：“当初出柜以前，你也说你有很强的预感，我们会很顺利啊！”

“……这个问题吧……”唐绒语塞，唉，总不能跟小满说，那时候他心里根本没底，只是为了哄对方赶快行动才胡诌的吧，他又不是神棍，哪里来这麽多神奇的预感！

苏小满漫不经心地擦了一会儿，说：“唐绒，我很认真很认真地问你啊，万一我们真的有一天一分钱都挣不到了，你会回家吗？”

“你对我很没有信心嘛。”

“凡事总会有个意外啊。”

“嗯，可能性不大的意外，我们就不要去假设了。”

“你快回答！”

“小满，”唐绒放下剪刀，走到他身後，从背後抱住他：“你是不是特别没有安全感，总觉得我随时都会离开你？”

“当然不是。”苏小满想了想，说：“就是觉得现在太不稳定了，变数很多，每一次遇到不好的事情都会很累，不知道下一次再这样会不会撑不下去……”

“这种感觉我也常常会有，可是你别忘了，我们为什麽宁愿和家里决裂，也要在一起？”唐绒在他耳边吻了吻，说：“因为对我们来说，最难以忍受的，是和对方分开，相比之下，放弃安逸的生活，甚至连牺牲都称不上，充其量就是一点小挫折。”

苏小满迟疑片刻，点头。

“小满，你是我最大的动力，只要不离开你，我就一定不会让我们走到生活不下去的那一天。”

“你，你为什麽可以突然这麽肉麻。”苏小满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他承认，听到唐绒这个平时不可一世的人说情话，虚荣心不是一般地满足啊！

“因为我发现，某个人已经开始质疑我的真心了，”唐绒松开苏小满，敲了一记他的後脑勺：“没事少瞎想，好好干活才是正经。”

“我已经很努力啦！”苏小满哼了一声，把花瓶放回货架上：“没有我在店里出卖色相招揽生意，你这个送货小弟怎麽能放心闯天涯呢！”

“对对对，你就负责当好貌美如花的老板娘，让我这个铁打的老板尽情接受大自然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好了。”

“谁是老板娘！你才是老板娘！”苏小满气得狠狠往唐绒脚上踩，被他跳著躲开。

“我打扰你们了吗？”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如既往地淡然。

“二哥？！”苏小满眼睛一亮，扑了过去：“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家里有一个无所不知的强力雷达，他想不知道也很难吧。”唐绒走到苏小满身边，微微点头：“苏小暑。”

想到那个被称作强力雷达，最近正被他吓到窝在公司不敢回家的人，苏小暑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间透著一股不易察觉的玩味和得意。

“咦？我们家装了雷达吗？”苏小满不明所以，看看唐绒又看看苏小暑，唐绒笑著弹了弹他的耳垂，说：“进来坐下聊吧。”

“不了，我就是来看看小满，顺便给你们带来一笔小小的生意。”

“好好好，快说，二哥你要买什麽，我保证给最优惠最优惠的折扣给你。”苏小满高兴地拉住苏小暑的手臂：“二哥，你是不是要追女孩子了？”

苏小暑挑眉：“本来不是的，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那你本来是要干嘛的？”

“城东有个新楼盘，打著要建成全城最豪华的别墅群的旗号，声势弄得很浩大，下个月他们要办一个大型的仪式，你想不想拿下那里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