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只鸽子(66)
“嗯,看见了。”
“去吗?”
“你呢?”
“我没收到邀请函啊。”
“那就不去,又没什么意思。”
“就是,天这么冷,在家里窝着多好。”陶耿的脸和游翊的蹭了蹭,然后松开了手:“好了,糊锅了就真不好玩儿了,你不饿吗?”
“饿了。”
吃过饭,游翊洗碗,水很冷,可听着陶耿在客厅看着电视嘻嘻哈哈的笑声,他又觉得这不算什么。
过了会儿,电视的声音消失了,游翊正奇怪,就见陶耿磨磨蹭蹭地凑了过来,脸上讪讪的。
“怎么了?”游翊把最后一个碗晾到架子上,甩了甩手,陶耿立马讨好地靠近,学着他刚回家的时候那样,抓住了他的手给他捂着,还特别夸张地往手心里呵气。
“我没你这么娇弱。”游翊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问:“无事献殷勤,又做错什么事儿了,说吧。”
“我有事儿没事儿都对你这么殷勤好吧……”陶耿白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说:“那个……校庆的事儿……”
“嗯?”
“还是去吧……”
“为什么?”
“我刚接到梁至电话,说我们系也邀请我了,他非让我去……还有,程析也去,我得陪陪他……”
游翊淡淡地看着陶耿,不说话。
“嘿嘿,那正好咱俩一起去呗?反正周末也没事儿。”陶耿腆着脸,勾上他的手:“出去走走对身体好哈?”
“嗯,成。”游翊答应了,平静地越过陶耿往外走。
陶耿紧跟着他:“说定了?”
“说定了。”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我去给程析回个电话。哎你赶紧洗澡吧,今天的电视节目特别无聊,我都关了。”
“哦。”
陶耿拨通程析号码的时候,游翊刚阖上了浴室的门,隔着门仍然可以隐约听见陶耿说话,却听不真切。
游翊把窗户往外推开了点,然后靠在窗边点燃一根烟。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假装无所谓多久,对陶耿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已经逐渐超过了自己可以预见和控制的程度,想到陶耿和别人在一起那股黏糊劲儿,那些毫不避讳的肢体接触,大大咧咧的黄色笑话,还有他能看见或者看不见的一切……
都让他抓狂。
有很多个瞬间,他都想心平气和地问问陶耿,问在他心里程析到底是什么,他们有没有过除了友情以外的感情,国庆节他们俩独处了那么多天,有没有做过什么,以至于自己跟他打电话总是被匆匆挂断,回来以后也一反常态,在床上显得那么不情不愿……
问的着么?他和程析,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不是早就……
是啊,难道不是早就做过了么……那么多年,他们都形影不离,也都独身,那种自然流露的亲昵姿态,和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
还有梁至,为什么吵架冷战的时候,陶耿想的不是怎么和自己沟通和解,而是躲到梁至那里,一住就是两三天?梁至的房子地段那么好,会好几个月都租不出去吗?两次,两次陶耿在自己这里仓促离开,都是马上找到了梁至,并且安安稳稳地住了下来,一般的朋友,会这么随叫随到吗?
还是,他们根本就是睡在一起?
这些年,不管在没在一起,游翊都从来没有怀疑过陶耿对自己的感情,他清楚陶耿为他做的每一步退让和妥协,也知道陶耿对他的依赖和照顾都是发自内心,没有任何伪装。
可这种感情,是唯一的吗?没有自己,一定也会有别人,替代自己的位置,在每一个晚上,抱着他入睡吧?他在国外那段日子,不是也过得并不寂寞吗?
游翊知道自己是不应该计较这些,毕竟那一年是他亲手将陶耿推开,之后陶耿再和谁,做什么,跟自己都没有多大关系,只要陶耿现在是属于他的……
长长的烟灰终于扛不住地心引力而落下,游翊碾灭了那根一口都没抽的烟,关上窗。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理智,甚至有点冷漠的人,不会因为谁而打破自己的风度,可是此刻,快绷不住要撕破脸皮的那一个人,竟然是自己。
这种感觉让游翊恐慌,他怕极了自己会再一次伤害陶耿。十年前的那一次决裂或许他有着自己的苦衷,可这一次,他真的不想再让陶耿伤心。
他舍不得。
即使陶耿和别人不明不白,他也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有多不确定
校庆这天,游翊开车回到了母校,旁边坐着陶耿,兴奋的,跟小学生秋游似的。
“穿这么招蜂引蝶,真让人怀疑你的目的。”
“啊?有吗?”陶耿低头审视自己,他承认今天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把新衣服都穿上了,可也只是普通而已,怎么看都跟招蜂引蝶拉不上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