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只鸽子(30)
“酒店。”
“别住了,赶紧到我这儿来,我请半天假给你接风洗尘。”
“别啊,我刚交了一天的钱,就呆了一个小时不到,也太亏了,我明天早上再去找你。”
“……”
挂了电话,陶耿本来沉到谷底的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
是,这就是生活么,当你对它快不抱希望的时候,它又总是出其不意地给你一个惊喜,让你还不至于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战友会陪在身边
周六这天,程析难得被老板放了个小短假,破天荒的,在这么忙的季节。
不过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习惯了每天像陀螺一样连轴转,他对这天的安排非常简单而惬意——睡够二十四个小时,除非地震他才会离开他的床铺。
可是!
对,每个让人无比期待落实的愿望背后,都架了个可是。
“你可真会挑时间啊老子刚酝酿出一点睡意就被你搅了。”从猫眼里看到来人是谁,程析开了门,慵懒地倚着门框。
陶耿刚下火车,风尘仆仆,头发乱得像鸡窝,眼里也没有什么神采。一看见程析,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很疲惫地抱住了他。
程析一愣,直觉事情不妙。
陶耿不是个消极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太过于乐观了,不管做什么事儿他都爱往最好的方向规划,并且对结局抱有最圆满的期许。这种不怕死的性格导致他从小到大遭受打击无数,他都无所谓,日子照样过得嘻嘻哈哈,然后下一次还是记吃不记打。真正像现在这样毫无斗志地示弱,二十多年里程析只见过屈指可数的几回,而且,回回都跟那个姓游的有关。
操,那就是一冷血无情的人渣,你说这傻逼成天迷着他干嘛啊,这不找虐嘛。
不过,陶耿都这个状态了,程析当然不会再冷嘲热讽刺激他。他嘴巴毒,可也分场合,所以在这个展现竹马爱的绝佳时机,他只是伸出双手,抱着陶耿的脑袋,把他从自己肩上移开,说:“喂,你的眼泪鼻涕不要弄脏了我的新睡衣,我懒得洗。”
陶耿抬头,大眼睛里特别无奈。
“坐吧,看你一脸被轮过的样子,肯定没好事儿。”程析捡开沙发上的衣服,腾出一块地,然后去泡绿茶。
“你不是要睡觉么?你睡吧别管我了。”陶耿躺下,捞过一件衬衣盖脸上:“不过你睡觉的时间可真够别致的,十一点正常人不是该准备吃饭么?”
别看程析一脸高贵冷艳,其实这个人从来不叠衣服,洗干净的衣服向来都是扔沙发,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穿。
居然也不皱。陶耿觉得神奇,闻着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昏昏欲睡。
“起来,喝茶。”
“不要……喝茶是老人家做的事情……”
“那你想喝什么?”
“有啤酒么?”
“有水银,要不要我给你从脑门上灌进去?”
“我喝茶。”陶耿立马坐起来,规规矩矩地端起茶杯:“来,感情深,一口吞。”
程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在他身边坐下,啪嗒地打开了手里的啤酒罐。
“为什么你就可以喝……”
“因为我不会撒酒疯,不像某些人。”最后三个字,程析咬得很重。
陶耿又不敢吱声了。
“说吧,又怎么了。”
陶耿摸了摸杯子的边缘,犹豫地说:“我从他家搬出来了。”
“好事儿。”程析喝了口啤酒,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天似的。
陶耿看着他,突然觉得特别难过:“程析析……”
“说。”
“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你还会说人话么?”程析有种拿手里的易拉罐砸人脑袋的冲动。你说这种人,在游翊那儿受了虐有本事揍他出气啊,跟他在这儿唧唧歪歪有个屁用。
“我觉得我特没出息。”陶耿语气很凄凉。
“嗯,没错,史上第一大贱人。”
“……就不能说点好话嘛,我都失恋了。”陶耿被他绕的有点伤感不下去。
“你有本事倒是给我找第二个人失恋去,来来回回都是同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安慰你啊!该说的话几年前我都说完了好不好,你当我鹦鹉啊!游翊游翊游翊,这个名字我早说烦了你知不知道?”
陶耿眨巴着眼睛,表情很无助。程析瞪了他一会儿,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脑袋上呼噜一把:“你就这点儿出息,被人家扇了一耳光不够,还要把另一边脸也凑过去,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傻逼。”
“感情这种事情……”陶耿嘟囔。
“哎对了,你搬出来了,现在住哪儿?不然你回来吧,我还能照应照应。”程析现在是真心盼望陶耿能离游翊远远的,省得哪天神经搭错了又去找他,然后一次一次历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