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言仍然一头雾水：“可是这种时候他请洗白师来做什么？”

“因为魔界崩溃了啊。”

官则只用一句话解释了褚言的问题，她盯着官则的脸愣神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魔界是魔神们赖以生存的地方，没有了魔界，他们屈身天界，实际上是到了一个水土不服的环境。本来实力就下降的厉害，这下更是被天神全面压制，就算最后这一个位面趋于稳定，除非重开魔界，否则魔神永远只能屈居天神之下。

而这位魔神，就是当初造成魔界崩溃的直接责任人。

当初若不是他因为信徒大量流失而发狂，魔界虽然逐渐式微，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崩溃，让所有魔神都没了庇护之所，这样大的责任压在他身上，如果不想办法解决问题，等到位面稳定，神灵们秋后算账，他就算实力再强也只有死路一条。

倒不如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洗白一下自己，可惜自私的人总是提不起这个勇气，最后，他选择用这些年来的积蓄换取洗白师的帮助，来达到他的最终目的。

想通其中的关键，褚言两眼放光：“所以现在这个世界就不只是我们俩在拯救了？”

官则有点哭笑不得：“你不要弄错本质了，人家来这里可不是拯救世界的，只是洗白魔神，只要魔神洗白了，就算位面继续崩溃也不管人家的事，就比如现在，你看那些神灵，哪一个能想的起来这位魔神是魔界崩溃的导/火/索？全都关注他能不能成功复活二代神，哪怕这个时候他失败自爆，洗白师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褚言眼里的光瞬间消失。

两秒后，她的脸色突然有些古怪：“等等，洗白师接了任务可以不用管雇主的性命吗？”

官则一脸理所当然：“他们只管洗白，至于用什么方式，这是在定下契约时双方讨论的结果，如果雇主没有特别标注需要保证自身性命无忧，洗白师就可以把雇主性命也放在可用筹码之中。”

褚言一脸“卧槽”。

这个职业的职业者简直就是大爷啊！

洗白师的雇佣费一直都很高，很少有人能请得起两次或者两次以上，也就是说绝大多数雇主都是初次接触这个行业的职业者，如果没有经验，也没人提前告知，就算最后成功洗白，对雇主本身来说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她表情变化丰富，官则好奇：“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能不能改行。”

“改行？想做洗白师？”

“……嗯。”

“改行是没可能的。”

褚言的脸立刻黯淡下去，脸都皱成了包子。

“但是。”官则话头一转，“等你的本职业等级升上去了，可以开启第二职业。”

褚言立刻开心起来：“真哒？！”

“真的。那一位。”官则伸手指了指位面内，那位内芯已经被替换掉的魔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认识的人，她本职是洗白师，第二职业和你一样是万象师，只是刚刚入行不久，榜上无名。”

褚言瞪大眼睛，满眼星星：“我想认识她！等可以开启第二职业的时候，我想拜她为师！我还可以在万象师这方面和她交流经验！”

官则嘴角一抽，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就好高骛远吧，还拜她为师呢，有我这个老师还嫌不够？人家本职工作极其优秀，总榜有名，第二职业成长起来也就是时间问题，说不定等你可以开启第二职业的时候，她在万象师方面的成就已经超过你了。”

褚言：“……”

褚言：“有你这样打击徒弟自信心的老师吗？！”

官则：微笑.jpg

被老师毫不留情的怼了一波，褚言暂时歇了去勾搭那位洗白师的心。

况且现在去勾搭人家人家也不一定有空理她，毕竟是在任务中呢，顶着魔神的皮，她要是与位面之外的人有联系就是违背法则，这可是职业污点，没人愿意沾。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等？”

“继续等，复活二代的计划是你提出来的，你要对自己的计划有信心。”官则一边说，一边伸手揉了揉褚言的头，“你得记住，万象师是不会出错的职业，我们的每一步都是正确，区别只在于绕远和直接，没有达成最终目标不是我们错了，而是条件不充分，明白吗？”

褚言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点头。

“我们不会错”这种话官则不是第一次说了。

一开始她还很惊奇万象师竟然是这么自恋的职业，后来才明白，这不叫自恋，而是对自我的深刻认知。

对于万象师来说，不管是构架虚拟世界还是真实世界，他们所走的每一步，安排的每一个变化，对于世界本身来说都是“真理”，“真理”不会有错，能出岔子的地方只有条件不充分，最终导致衍生路线偏离万象师的预设。

优秀的万象师能充分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做出不容易受到外界条件干扰的计划，欠缺的万象师做出的计划可能漏洞百出，但时间不会倒退，已经产生的变化不能抹去，只能补救。

这就是“直接”和“绕远”的区别。

在心里默念“我不会错”很多遍安定心神，褚言重新看向位面内。

光球的光芒已经消散，一百零八枚神格不知所踪，先前还外表衰老的魔神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只是闭着眼悬浮在那里一动不动。

围观的神灵们悄悄靠近，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不一样了，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魔’的气息了。”靠得最近的一位天神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