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不熟+番外(11)

作者:不问三九

“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上班呢。”何其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再瘦了。”

“没问题。”何乐知痛快地答应。

这颗牙何乐知还是拖了很久没有去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开始没日没夜地加班和出差。他几乎切断了工作以外的所有社交,和所有朋友断了联系。

跟周沐尧交往多年,他们都在对方的生活里牵涉过多。朋友都是重合的,每一个朋友都见证了他们的八年,替这八年感到遗憾。他们联系何乐知,要么替周沐尧说话,要么替周沐尧创造机会,把何乐知约出来。

何乐知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所有社交邀请,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找他。

何乐知刚出差回来,正收拾着东西。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何乐知摸过来看了眼。

来电人是“方驰”。

何乐知有些意外,接了电话。

“乐知?”对方先开口,语调微扬,听来熟稔。

“方驰。”

“干什么呢?”韩方驰问。

何乐知说:“刚出差回来,收拾衣服,乱糟糟的。”

韩方驰声音听来如常,没有表现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问何乐知:“明天过来吃饭?”

何乐知先是愣了下,后想起韩方驰应该是搬家了。

韩方驰买房装修完一直空着,空了得有一年多。房子装修时何乐知送了组沙发,是他托一个设计师朋友帮订的,熟人价花了小两万。

当时韩方驰电话打来是周沐尧接的,周沐尧边打游戏边说:“什么沙发?我不知道啊。”

韩方驰说:“让乐知接电话。”

何乐知就坐在旁边,凑头过去说:“别客气,小小心意。”

这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何乐知说:“搬过去了?恭喜恭喜。”

“刚搬,明天找他们过来吃饭,你来吗?”韩方驰问。

“我不去了,刚出差回来,有点儿累,明天估计还得加班。”何乐知笑着说,“你们玩得开心。”

韩方驰“嗯”了声,倒也不劝,“想你也是不能来。”

这种场合何乐知自然不能去,无论周沐尧去不去,何乐知都会是话题中心。

何乐知笑笑,没再说什么。

“那改天你单独来。”韩方驰说。

何乐知一口答应:“好。”

电话挂了,何乐知仍作原状,大脑放空地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处。

他总是喜欢这样发呆。

如果是往常,韩方驰请吃饭何乐知肯定会去,但目前他还不想出席任何聚会,也不想和跟周沐尧有关的人联系。

不是他感情淡漠,他只是不想被别人劝和。在别人看来,八年感情就这么断了实在可惜,都想劝劝,人总是劝和不劝分。

然而对现在的何乐知来说,这些都太麻烦了。

韩方驰组的局何乐知都没来,也就代表没有人能把何乐知叫出来了。

周沐尧孤立无援,谁也帮不上他。

他不知道何乐知住哪儿,除了公司楼下,再没有其他地方能见到他。

又一次周沐尧来楼下等何乐知,坐进何乐知的车里,何乐知一声不吭,无论周沐尧说什么,他都像没听见。

周沐尧红着眼睛说何乐知心狠。

何乐知依然默不作声。

周沐尧看起来极其憔悴,再没了神采飞扬的状态。

何乐知到最后也一句话没和他说,等他下了车,立即把车开走。看着高大的男生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何乐知感到自己确实心狠。八年感情说断就断,生活如常,不见疲态,只是有点瘦了。

当晚何乐知不明原因地有些发烧。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冒,因此没有吃药。躺在酒店的床上,何乐知昏昏沉沉的脑子里转来转去的,都是周沐尧。

从周沐尧大一到现在,他和这个男孩儿一起成长。

下午周沐尧从他车上下去,委顿的神情定在何乐知眼前。还是非常心疼的,毕竟那是小黑,曾经付出的都是真心。

何乐知心想,我真是心狠。

太阳穴边的神经一跳一跳地疼,像有人在扯一根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绷断了。

何乐知闭着眼睛,让自己慢慢地呼吸。

他在心里想,可我也非常、非常难过。

第7章

如果知道这次牙疼会这般来势汹汹,何乐知一定在之前就把它拔掉。

它隐隐约约地疼了几天,何乐知没管它,又过了半月,突然在一天早上毫无征兆地疼了起来。智齿发炎到后来,他半边脸都肿了,吃不了东西,每天要去挂水。

被迫吃了一周流食,何乐知看起来更清瘦了。

同事劝他赶紧去拔了,何乐知捂着脸说要消肿了才行。

他连说话都困难,牙龈半点不能动,每动一下都疼。

每天早上牛奶,中午和晚上用粗吸管喝粥,之前他的一个项目要求去个人到现场,有细节搞不清,图是何乐知出的,对方每天给他打很多电话,何乐知说话张不开嘴,说不清,索性去趟现场。

他都这样了还要出差,领导都有点看不过去。

“我去吧,你别去了。”领导说。

何乐知含含糊糊地说:“你别了,他们也有点儿听不懂话,你去了要生气,还是我去吧。”

“你能行?”领导不忍心地看着他。

何乐知做不出笑的表情,于是用手比了个“OK”,说:“没问题。”

“那你去吧,我最近对听不懂话过敏,我遇着就心律不齐。”领导说。

何乐知吃力地笑笑,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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