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11)
就连周末宋氏夫妇回来,看到两人黏不可分的相处模式都要说两句,问宋晚洲是不是太过溺爱宋景了。
宋晚洲每次都笑着说,这是应该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亏欠宋景的,他分走了宋宽予和关之文的爱,所以他只能加倍对宋景好,把自己所有的爱毫无保留地给他,这样他心里才舒服一点。
国庆节的时候,关之文带宋晚洲去买文具和新衣服,顺便把头发剪短,为一周后的入学做准备。
宋晚洲坐在理发店,看着满地碎发,没有一丝心疼,反倒是闹着非要跟来的宋景很舍不得,把他已经剪断的头发从地上捡起来作势要重新给他缝上。
宋晚洲只得轻轻把宋景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纵容地笑笑,问他:“弟弟不喜欢哥哥剪短发吗?哥哥短发的样子不好看?”
宋景不舍地握住手里的长发,闷着头,半响没作声,等宋晚洲的头发彻底剪完后,才握着那搓头发从他身上滑了下去。
宋晚洲知道这是宋景不开心的表现,所以问理发师要了根红绳,将宋景拽得紧紧的头发要来,绑好,重新递给他。
“哥哥把它送给你了,以后就只有弟弟看见过哥哥长发的样子,好不好?”
宋景终于高兴了点,重新牵起宋晚洲的手,和他一起去选文具。
关之文每次问宋晚洲喜欢哪种的,他就低头问宋景喜欢哪样的。
宋景胡乱指一通,宋晚洲便跟着指。
关之文让宋景不许胡闹,宋晚洲就说没关系,他就喜欢这样的。
一回到家,宋景立马躲回卧室,从床底下掏出他的宝贝盒子,把绑有红绳的发丝放在最底层,和他最珍贵的玩具放在一起。
盖上盖子后,他又觉得不够,狠狠从自己头上扯了几根头发,重新放在宋晚洲头发旁边。
宋晚洲从家里出发上小学的那天,宋景哭得稀里哗啦,扯着宋晚洲的裤腿不许他走,非要和他一起。
宋晚洲只好让宋宽予先去车里等自己,然后蹲坐在地上把宋景搂进怀里,轻拍他的背,就像姥姥拍他一样,宠溺地说:“哥哥一放学就回来好不好?”
宋景还不懂上学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宋晚洲背着重重的书包,还不让他跟着一起,哭闹也不起作用,极其不爽,心里空落落的。
宋晚洲怎么哄都哄不好,只好许诺今晚陪宋景一起睡觉,才在他不情不愿地注视中上了车。
第7章
宋晚洲读的是宋宽予夫妇俩任教大学的附属小学,一来离家近,二来方便照应。
“阳阳,”宋宽予办理好手续后,拍了拍宋晚洲鼓囊囊的书包,“爸爸先走了啊,等会你就跟李老师到班上去,下午放学的时候在门口等爸爸,爸爸来接你。”
宋晚洲点点头,就背着书包跟在班主任李敏走到一年一班教室门外。
李敏让宋晚洲在外面稍等片刻,先进去简单说明班上有位新同学后,他才在班上其他同学的鼓掌欢迎中走到讲台上。
宋晚洲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做自我介绍,尤其是所有人都盯着他,有点拘束,怯怯地说:“大家好,我叫宋晚洲,以后请多关照。”
介绍完后李敏就让他找空位置坐下。
宋晚洲在讲台上环视了一圈,能让他坐的位置就两个,最后一排角落以及最中间,他不假思索来到最后一排。
他不太擅长与同龄人打交道,他担心别人问他家里的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倒不如坐最后一排图个清静。
宋晚洲把包好塑封的包里拿出来,放在抽屉里。
第一节 课是语文课,他早就在关之文的指导下预习好了整本书,所以当李敏抽他起来背诵古诗的时候,他能从容不迫地应答。
站起来的时候,他总觉得右手边有道视线一直看向自己。直到下课,他唯一的同桌依然趴在桌子上,偏着头紧盯他不放,皱着眉说:“喂!你不是差生为什么要坐这?”
见宋晚洲没理会他,憋红了脸,暴躁地捶桌,不悦地说:“我喊你呢!喂!”
宋晚洲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在上面整整齐齐写上自己的名字,不太想搭理旁边这个无理的家伙,眼神都不多给一个:“有事吗?”
执拗的小男孩从宋晚洲坐在自己旁边的时候,心里就一直有一块疙瘩,特别是刚刚他睡梦中听到宋晚洲被李敏抽起来,本来想幸灾乐祸,结果这家伙深藏不露,疙瘩就越结越大。
“没事不能喊你?你明明连那么难的古诗都会背,凭什么坐最后一名的专属位置!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摆脱那里!”
“你怎么又不理我了?还有,你为什么不问我名字!”
宋晚洲觉得他的新同桌有点像上个月去小姑养的那只美短,只要小姑去逗弄另外的猫时,它就气得跺脚,着急地在小姑肩膀上来回踩,要她理它。
傲娇的很。
“你叫什么名字?”
终于等到宋晚洲开口,小男孩双眼泛着激动的光芒,急迫地说:“白羿羽!白羿羽的白,白羿羽的弈,白羿羽的羽!你叫我阿羽就行!”
宋晚洲微微点头,抿着嘴说:“知道了。”
“你不问点其他的?”白羿羽坐起身,双手撑在课桌上,目光灼灼地看向宋晚洲纠结的小脸,以为他要问自己能不能交个朋友。
“你说什么?”宋晚洲在想他弟弟宋景在家里会不会哭闹,没认真听白羿羽说话。
“没什么!”白羿羽看对方不怎么搭理他,转头换了个方向趴着,在心里单方面同意了对方的‘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