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喜相逢(106)
楼二叔不说了,又返回厕所继续洗脸去。
楼涧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立马跟进了厕所,问:“你说,你怎么知道的?”
楼家二叔显然没了给他解释的耐性,沾着洗面奶泡沫的手糊了他一把,口齿不清:“一边玩去。”
楼涧被这赶宠物一样的口气激怒了,偏偏不会发作,偏不走:“那个社团怎么了?”
楼家二叔开始缄口不言,楼涧问了好几遍,觉得此人跟景一渭简直是聋的是一只耳朵,干脆出去等吃饭。
直到再次出门,楼涧都没再问出他一句话,无比失望地回了学校。
一回来,夏烟波就带来了战报:“他们的前会长不让我进。说是什么想认识谁他给我介绍。”
楼涧和景一渭面面相觑,夏烟波又连忙说:“不过季然跟我说,他们这个社团需要内部成员介绍才能进,不然进不去的。我就问她,那你可以介绍我进去呀,但是季然说我不符合条件。”
楼涧连忙问:“什么条件?”
夏烟波一脸茫然:“我也问她有什么条件,季然笑着跟我说,他们这个社团还有一个特别的功能,专门解决学生的心理问题,也就是相当于心理驿站这种东西,她看我一天到晚这么活泼,不需要这个功能。”
景一渭重复了一遍:“心理驿站?”
夏烟波侧着头说:“我记得之前我们学校有心理咨询室的,但是听说有学生投诉没用,所以就关了,可能这就是代替它吧。”
楼涧觉得好笑:“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个东西?”
夏烟波也觉得疑惑:“我也没有听说,他们这个社团的业务还挺多的嘛。不过既然有这个功能,应该还是挺吸引人眼球的吧,这个新闻要是出来肯定要引起轰动,他们社团可能就火了!”
楼涧花了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这个新闻是怎么一回事,才想起来自己一时跑过的火车脱了轨,于是立马接话:“可能还真是!”
等上了晚自习,景一渭在底下给楼涧发消息:要不要再去问问有没有今年的名单?
楼涧于是也在底下给他发消息:要得到吗?刘梦找了那么久也只有去年的。
—我怀疑不是没有登记,应该是根本就没有发出来。
—什么意思?
楼涧发完这一句之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景一渭虽然一直在低着头,但是再没了回信。
楼涧侧头一看,撇了撇嘴——
原来不是在跟自己聊天。
楼涧又发了一句过去:你在问刘梦?
这次就一个“嗯”,连标点都没有。
接着,景一渭发过来一段聊天记录。
景一渭:你能不能找到新生社今年的名单啊?
刘梦:今年的?昨天不是找了吗,没找到,那就应该是没有了。
景一渭:学期都过去一半了,还没有登记吗?
刘梦:我记得之前好像看到过的,但是现在不见了,也可能是会长拿走了。
楼涧看了这几句话,心里不是在想那名单现在到底在哪里,而是暗搓搓地想,这个景渭连人家的微信都还留着呢,居然还拒绝人家,这是什么操作?
景一渭看他出神,推了他一把,问:“看完了没?”
“看完了。”
楼涧转过身去,递过去一个微微促狭的眼神,“你还有人家微信呢?”
景一渭微微愣了一愣,随即笑了:“我的手机酸了。”
潘浩幽灵般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数学作业酸了。”
徐落明也意思意思:“我的红笔酸了。”
夏烟波:“我的英语卷子酸了。”
沈静很懂:“我的水杯也酸了。”
楼涧:“……”
他妈这些人是怎么听到他们说话的?!
景一渭侧头给几人一人抛了一个媚眼,以示感谢他们的尽力配合表演。接着打字:很有可能是在楚成轩出事之后,名单才不见的。
楼涧收回思绪,回复他:我二叔今天问我,我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个社团叫新生社。
—你二叔?他怎么知道?
—我问他,他就不跟我说话了。
—你二叔做什么工作的?
楼涧毫不掩饰对楼某山的鄙视:好听点,叫自由撰稿人,难听点,就是一穷写字的,还是狗仔那种性质。
—那他在他们那个圈子出不出名?
—出不出名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们这里混吃等死是出了名的。
景一渭发过去一个中老年表情包示意他正经一点:你不记得那封信的事了?
楼涧经他一点,才大梦初醒:你是说……
—你回去可以问一问,是不是有人跟他投稿了。
—没想到,你二叔居然还是人民的传信员?要不要给他发一只鸽子的?”
楼涧啪嗒啪嗒打字:别了吧,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万物都是畜生——区别在于四只脚还是两只脚的动物而已。
—其实,你跟你二叔挺像的。我说的不是你的钢丝球。
—滚。
—真的。
—滚你妈的。
景一渭没打算滚,继续撩他。
—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是不一样的?
—碧莲呢?
景一渭还有发消息,楼涧已经把手机往抽屉里一塞,不打算回消息了。
景一渭看着他粉红的耳朵尖,心里甜得要死。
下了晚自习,楼涧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结果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没有见到想见的楼某山,心里一揪的难受感。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吕书见他一脸的失望,奇怪地问:“这是怎么了,失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