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逝,小病而已+番外(45)
祁方皱眉,将手里的东西暂时放在地上,掏出钱包,拿出10美元,放在绿头青年面前的摊位,道:“付给你了,10美元。”
“先生。”绿头发的小哥眯了眯眼睛,不笑了:“你们的这杯是50美元哦。”
祁方收起钱包,抱臂看着他:“为什么?刚刚一模一样的那杯不是10美元吗?”
绿头青年:“那是我赠送那位可爱女士的礼物哦。”
“是吗?”祁方不客气地说:“但我们逛了一路过来,其他卖气泡酒的摊位,通常也就卖5到10美元。”
“我的酒都是秘方调制的。”绿头青年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了,道:“价格由我自己定,你们买了我的酒,还想赖账吗?”
他一眼就看出来,面前这两个是东方的有钱人,有钱人通常都是冤大头,还爱面子,不会和他计较这一点小钱。
然而绿头小哥看走眼了。
祁方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做饭和过日子,而会过日子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坑钱的。
接下来,绿头青年被祁方用语速极快的英语猛烈地抨击了一遍,中间夹杂着狗屁不通的当地话以及中文骂街,其气势之足、嗓门之大吸引了不少过往的游客驻足旁观。
绿头青年:“……”
还拿着气泡酒的沈虞:“……”
“先生、先生……请冷静。”绿头青年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由得着急起来,怕影响到自己的生意,于是憋屈地进行了降价:“30美元,可以了吧?”
祁方:“NO.”
“15美元行了吧!赶紧走吧!”
“不。”祁方又开始掏钱包,同时还朝绿头青年摊开了手掌:“退钱。我们不喝了。”
“把酒还给他。”祁方又对沈虞道:“我们换一家再买。”
沈虞于是把玻璃杯放回了绿头小哥的商摊上。
绿头青年快被气死了,大声道:“你们已经喝了!这是不道德的,你们想白嫖我的酒!”
祁方冷笑一声,正要说话,从口袋里往外拿的手突然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一个没留神,那玩意儿就从口袋掉了出来,摔在地上。
“呼救,我心脏病发、命在旦夕;呼救,我即将去世、情况紧急;如不进行急救,我将死亡。请帮助拨打电话送我至最近的医院,已自动发送定位至手机号XXXXXX,联系人:沈先生……”
“呼救,我心脏病发……”
所有人:“…………”
甜美的高分贝女音从地上的呼救器上传出,字正腔圆的英文高声播放。
沈虞愣了一瞬,正要弯腰去捡,忽然感到手被人暗示性地握了一下,随即看见祁方捂着胸口,缓慢地躺倒在了地上。
“哦,上帝,我要死了。”
祁方有气无力地用英语道:“上帝作证,我是买酒的时候被这位有着荧光苍蝇般绿头发的年轻男人气死的,请务必将死因刻在我的墓碑上,我要让他永久遭受良心的谴责……”
围观吃瓜群众骤然喧哗,绿头小哥大惊失色。
沈虞:“……”
*
半小时后,祁方被热心群众用简易担架抬回了住宿的酒店。
至于为什么没有去医院,是因为祁方在担架上奄奄一息地大喊:“上帝作证!我刚从医院出来不久,我不要回到那个地狱里面去!请将我送回我的故乡……”
出于人道主义原则,以及对将死之人的怜悯,围观群众将祁方送回了酒店。
几位酒店前台吓得够呛,他们酒店收费昂贵,在照顾客人方面非常尽心尽力。祁方早上还是竖着出去的,没过两小时就横着回来了,岂不是一件耸人听闻的怪事?
酒店服务员们忙前忙后,总算把躺在床上要死不死的祁方救“活”了。
“沈先生……”房间的管家小心翼翼地靠近沈虞,十分礼貌地询问:“您的伴侣情况特殊,是否需要送去最近的医院住院治疗,或是请附近有名的私人医生过来就诊?”
他说话的时候,沈虞正在削苹果。
削苹果这件寻常的工作,通常发生守在病人床头的照顾者身上,好像除了这个动作,没有其他动作能表达出照顾一方既无聊又强作安静的耐心来一样。
沈虞也跟随着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在医院看见过的场景,依样画葫芦地开始削酒店送来的苹果。
但他这双手,似乎从出生时起就欠缺一点厨艺方面的天赋。
虽然能操纵精密的仪器,能书写严谨漂亮的论文报告,却无法完整地削出一整圈苹果皮。
沈虞凝视着被自己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沉默片刻,抬起眼回应了管家的话:“……不需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