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小马俱乐部(20)
作者:祝你好运
姜柏一直信奉着这样科学的理论,以此作为理直气壮生活的绝对依据,因此他并不相信“我不喜欢同性只喜欢你”和“我和你这样也不代表我是同性恋”这两种无比唯心的话术。
喜欢上付初谦代表他将与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为敌,当然也有那么一点概率,付初谦可以喜欢男生,不过姜柏觉得赌这样的概率很累。
因为胡思乱想这样的事,姜柏卧床养伤的初期并没有太难熬。江箬玲和姜维昇常常打电话问东问西,于是姜柏才终于知道,他们和付初谦有一个微信群,由付初谦每天简短地汇报姜柏今天的恢复情况。
他对父母这样麻烦别人的行为很生气,在电话里很不客气地勒令江箬玲立刻解散群。
“不是我们让的呀,小柏,你冤枉妈妈了,”江箬玲很委屈,“他很主动的,你爸爸还让我问你小付是不是你男朋友呢。”
姜柏意料之外地得知姜维昇对他性取向一事接受良好,意料之中地得知付初谦又在向全世界播撒体贴和希望。
“不是,”姜柏抿着嘴,语气虽然软下来却还是烦,“我会和他说的,你们担心就来直接问我。”
“噢噢好,不过妈妈觉得,小付实在是很好,要是真的是男朋友也很不错。”
姜柏愣了一下,忽然觉得夏季的高温穿越时间攀在他的脸上,于是姜柏语无伦次、忍无可忍地把电话挂了,很想站起来走一走冷静一会,但因为伤脚,他只能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等付初谦下课回来。
喜欢是否能控制尚未可知,但姜柏已经自暴自弃地放任他对付初谦的依赖暴涨。
法学院给整个大二排的课都很多,所以姜柏经常被迫一个人呆在宿舍,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付初谦出门上课前会在姜柏的腰和尾椎处垫好枕头让他躺或坐得舒服一点,然后蹲下来像哄小孩那样哄姜柏:“我下课了就回来。”
其实一节课最长也只有两个小时多,这中间付初谦还会和他发信息,但姜柏还是因为付初谦要出门而低落,他往往兴致不高得不想多说话,只是嗯了一声,就很不舍地看付初谦单肩背上书包,步调平稳地离开。
他很喜欢穿带兜帽的卫衣,又站得挺拔,背影也好看。
姜柏什么都不想做,他撑着下巴或者躺着刷手机,因为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想看变装皇后秀和缝裙子,然后无聊地等付初谦回来。
每场唇舞的开头,顶着夸张假发的鲁保罗都会带着审视的目光来回看选手,最后吐出一句“don't fuck it up”,姜柏听了第一次觉得很不舒服,他把这归结于自己的生活现在真的很像被什么fuck过。
他还在神游天外,钥匙开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姜柏立马抬起头,颇为期待地盯着宿舍门,下一秒付初谦果然走进来。
“要不要起来坐会?”付初谦把眼镜摘掉,笑眯眯的。
于是姜柏又像身娇体弱的豌豆公主那样环着付初谦的脖子,被抱到凳子上,他一边偷偷闻付初谦衣服上的味道,一边很直接地提出来:“付初谦,你不要继续在群里向我爸妈汇报了。”
“他们很担心你,”付初谦无奈地解释,“阿姨说每次问你,你都说没事。”
“说多了他们才又要担心。”
姜柏埋怨了几句,付初谦却摇摇头,很认真地纠正姜柏。
“有时候报喜不报忧没那么有用,”他蹲下来查看姜柏膝盖的伤口,说话的热气暧昧地洒在上面,“一起度过困难反而让人希望满满。”
“真的假的…”姜柏嘟囔着,也弯腰去看自己膝盖上结的痂。
“真的,”付初谦突然偏头,胸有成竹,“姜柏,你现在向我寻求帮助试试。”
“什么嘛。”
姜柏嘴硬了几句,最后还是没忍住真的要求了一件事。
“我想洗澡,”姜柏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很想严肃,但觉得连洗澡都要向人求助的自己很狼狈所以脸红,“付初谦,我想洗澡。”
他赤裸着坐在凳子上,浑身上下除了伤到的脚都水淋淋的,浴室里水汽氤氲。
付初谦把两条凳子都搬了进来,一条给姜柏坐,一条给姜柏搭腿,再提了一桶热水。
姜柏呼了口热气,吃力地把剩下的热水提起来,慢慢从脖颈往下淋,直到沐浴露泡沫全都消失不见。
还是洗完了,姜柏犹豫了一会,伸手敲了敲浴室的门。
“付初谦,”姜柏提高声音,“我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