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在半年前的晚自习上，方晟不愿意写英语作业，早早地抄完答案后，就拿出了历年IMO试题的练习本，自顾自地刷了起来。

张一航才刚开始拿出第一项作业开始写就发现方晟已经把作业写完了，非常不满，抢过方晟的练习本想看看他在写什么。

“设a1,a2,..,an是互不相同的正整数，M是有n-1个元素的正整数集，且不含数sa1 +a2 +..+ an，一只蚱蜢沿着实数轴从原点0开始向右跳跃n步，它的跳跃距离是a1,a2,..., an的某个排列。

证明：可以选择一种排列，使得蚱蜢跳跃落下的点所表示的数都不在集M中。”

张一航声音越念越小，脸上充满了疑惑。

“草，题目都看不懂，我真想一巴掌拍死那只蚱蜢，看它还怎么跳。”张一航音量突然提高，晚自习值班的老师在讲台上瞪着他，犹如蓄势待发的母老虎，吓得他立马闭上了嘴巴。

方晟见张一航没有再来打扰他，就埋首再度思考这道具体证明方法，毕竟方晟是没有经过培训的，在思维上没有老师的教导，这道题他想了一节晚自习都没攻下来。最后忍不住翻答案才发现这题既不要竞赛知识也不要高等数学的方法，正好用高中老师刚教完的数学归纳法就能做出来。

方晟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当时翻了答案才懂的，只回答了一句“知道”。

吴檞从方晟飘忽的眼神中明白他当时肯定没做出来的，但是对于仅凭一腔热爱就愿意挑战世界级难度的题目，吴檞也表示鼓励。

“其实很多奥数题都没有用多高深的数学工具，这道题用到的只是用到了高中学的反证法和数学归纳法，重要的是背后蕴藏的数学思维，你有这份天赋，即便之前没有受到多高等教育，也可以在数学领域闯出一片天地。”

其实方晟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天赋，无需吴檞强调。但是方晟内心还是抑制不住被夸的欢欣雀跃，他出乎意料地将吴檞送到家门口和他道别。

吴檞出了门感叹道方晟这阴晴不定，变化多端的性情。

周一又回到了繁忙的校园生活，吴檞在办公室发现自己的水杯忘记在讲台，起身去教室拿，发现一位女生蹲在楼道抽泣。

女生一个人望着远方，眼睛哭得通红，清眸中迷漫着烟雾，有梨花一枝春带雨的韵味。吴檞不太会安慰女生，但怕女生做出过激的举动，还是硬着头皮上去问问情况。

“就是我问高三（1）班的学长不会的数学题目，他不愿意搭理我，我就给他买早饭当作我付给他钱让他教我题目，他直接把我的早餐扔掉了。”女生带着哭腔回答道，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从脸颊滚落到地板上。

吴檞不太明白一个高一的学生跨过一栋教学楼老大远地来问一个高三生题目，就问道：“有什么问题不可以问老师吗？高三的学长学习很繁忙，实在不行问我也可以。”

“可是......我就是想找他啊......”女生脸立马红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吴檞看到女生的反应也知晓情况了，将口袋里的餐巾纸包装拆开，抽出张纸递到女生面前，安慰道：“学生这个阶段就是要好好学习，你长得这么漂亮，等你成绩好了，毕业了，总有男生来追你，何苦躲在角落偷偷哭。”

“谁要那个学长总在篮球场打篮球，路过又忍不住看两眼，看多了就喜欢上了。我也不想喜欢上，可喜欢上就无法自拔了。”女生可能是想起自己在篮球场外看到的场景，脸上的表情变得又哭又笑的。

接着女生川剧变脸，表情变得又很难看：“但是今天我在路上碰到他，送他一些我刚好买的零食时，他不仅不要，还骂了我一句‘别每天都给我送东西，我又不喜欢你，你这样跟舔狗有什么区别’。”女生哭得愈发凄惨，双肩颤抖得厉害。

吴檞在社交平台上几乎没有账号，除了用微信保持平日里的联系，所以他并不知道“舔狗”是什么意思，可能是一种新种类的杂交狗？反正骂女生是狗肯定是过分了，既然这个男生是自己班上的，他决定教育一下。

“你说那个男生叫什么？”

“方学长......应该是叫方晟吧。”

无冤无仇的，又要和方晟扯上关系，吴檞现在只求周末给他补英语时能和他交流，而不是操一个人的心加起来比班上其他的人还多。

但所谓英雄难防美人落泪，吴檞还是想说教方晟的行为，并找个机会让他给这位学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