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佳坐在沙发上抱着被划伤的腿，他希望那天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真的，那一天他对一个人的认知就这样崩塌了。

林烨一个优秀的数学教师，学校看好他学生敬重他，在金嘉佳的眼里也是一样，他的印象中林烨那样的温和，和大家口中精心浇灌每一颗幼苗的园丁一样。他是所有老师的标杆，学生的引路人。

但就是这样一颗大树，他从根部被蛀空了

新年的第一天，一场没有预兆的雪。那“园丁”笑着说：“初雪煮茶，暂可忘忧。”又说金嘉佳连月工作劳苦，老师虽积不满一壶雪水但是一壶茶水还是可以给学生泡上的。

那时金嘉佳都没觉得林烨有什么异常，只觉得老师看起来比平时要红光些，估计最近遇上了什么喜事。金嘉佳捧着茶环顾了一下，家里除了多了些纸板箱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墙上的灵位牌前燃着香，估计是自己进门前不久才插上的。

“我给你切点水果，你坐一下~”

“不用了林老师！太客气了。”

林烨抓住他的手把他按下来。

他的手很烫。

金嘉佳没在意。

“你难得来，老师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你就坐着吧，无聊可以去看看我在窗台养的梅花，前一阵有苞了，没准今天就开了~”

“嗯好~”

花放在主卧的阳台上，两室户的房子没有很大坐在厅里就能看到阳台上摆放的东西，林烨养了不少花草，梅花放在正中秃秃的枝上带了点红。金嘉佳没有被梅花吸引倒是被外面纷落的雪花吸引了。他走到阳台悄悄支开一点窗去够，落在手上和夏天的雨一样。不对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夏天的雨好像会重一些。

屋子里开着暖气，他很快把窗又关起来。

京城的雪应该很大吧，牧柚星会不会拍给自己。摸了摸手机才发现手机还在客厅桌子上，刚拿起来手机就开始震。

牧柚星？

金嘉佳拿起手机点了接听：“喂，怎么了？”

“你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哦，我现在在老师家，刚刚帮老师泡茶来着没注意。怎么了？”

金嘉佳随口说了个理由。

“哦这样……没事。”

金嘉佳刚想要端起杯子发现里面飘了个飞虫，惊了一下，手一晃水撒了出来，手机放在一边抽了两张纸去擦，结果又碰到了茶壶，手被烫的一颤碰到杯子“啊呀”一声整杯水翻在手机上。又抽了两张纸给手机擦。

金嘉佳觉得感叹这蝴蝶效应，怎么没完了。

擦拭间碰到免提。对面焦急的声音外放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嘉佳！”

- 我在。

安抚的话悬停在嘴边。

霎时间屋内空气凝结，手上的汗毛不自觉的竖起，刚刚那个……是自己的声音吗？哪里？屋子哪里？

林烨举着刀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有削了一半的苹果，鼻梁上的眼镜好像因为刚刚出厨房的时候撞歪了。眼里有慌张，有恍惚，好像在找什么。

他瞄准了手机。

金嘉佳先他一步把手机收了起来，屏幕贴上指腹被挂断了。

“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林烨问，他盯着金佳嘉。

金嘉佳才发现，自自己进门到现在林烨都么有叫过自己的名字。金嘉佳咽了咽口水唤了声“嘉佳……”

屋子里没有回应。

林烨明显有些慌张。

“怎么啦……你在干嘛？”

接着金嘉佳吸口气又大声的唤了一声：“金嘉佳——”

金嘉佳希望刚刚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接下来的声音告诉他很遗憾……

- 我在，林老师。

林烨大叫着“别喊了，什么都没有！”试图掩盖那个有些机械的少年音。

金嘉佳半坐在椅子上成一种防守的姿态，对面的这个人已经不正常了，手里的苹果砸在地上，烂了一块溅出些汁来，屋子里有些暗，金嘉佳回忆起来似乎每次来老师这都是这样，灰蒙蒙的……现在加上厅里这几个纸箱房子里显得更加狭暗。

林烨平日比较节约回到家一个人住基本不开灯，要不是金嘉佳来他空调也不会开。不过也有例外，在有“学生”来的时候他会在隔壁房间亮一盏昏黄的小台灯。

林烨知道自己刚刚他大声了，他的宝贝学生一定吓到了，他拉开椅子坐下来抿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似有似无的笑笑，没有看金嘉佳而是看着金嘉佳后面的白墙，温柔的说：“吓到了吧，别怕。你听我给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