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信童(19)
可惜沈宝寅今天开的是自己车,如果他想顺利通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开过去打电话请Uncle唐予以放行。
但那太高调,并且程序复杂,不如绕路的性价比高。
刚想调头换条路,一辆黑色平治车突然加速超过他,并在他前面十几米横停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正要摇下车窗骂人,看见对方也放下车窗。
远处是交警用来警戒的红色警示光,忽闪忽闪,像涨势冲天的股票线条。那刺眼红光反射到驾驶座里,隐隐约约照出一张俊挺冷淡侧脸,沈宝寅驱车滑近仔细一看,那冷硬而贵派侧影,赫然是丰霆。
沈宝寅一时怔然,两车很快交错,他按下手刹,同丰霆的车一正一反正好并肩而立,丰霆没说任何多余的话,只示意他上自己的车。
沈宝寅其实怕他,不太想和他单独相处,但情况紧急,没时间琢磨在车内的私密空间内丰霆是不是会对他做什么,把千万豪车往路边一丢,迅速上了丰霆的副驾驶。
“去温莎皇宫。”一上车,他立马告诉丰霆地址。
丰霆在后视镜内看他一眼,边发动车边道:“那是什么地方?”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沈宝寅不信他从未去过声色场所,古怪地瞥他一眼:“你先开到兰桂坊路口,我再给你指路。”兰桂坊?
即使是在今天,沈宝寅也要去寻欢作乐。
丰霆握方向盘的手指突然捏得很紧,他打方向盘转头,却不是往中环,而是回浅水湾别墅。
沈宝寅眼看路径不对,瞪大眼睛问:“开错了,你是否不识路?”
丰霆道:“我何时说过是来给你做司机,叔叔叫我带你回家。”
沈宝寅这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他还以为丰霆是来送他。
感到受了骗,他顿时大怒,攥起拳头猛敲了两下结实的车窗:“早说啊,耽误我时间,快放我下车,我有急事。”
丰霆充耳不闻,过了一会儿,问:“你之前,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当然不知道,今天回家爸爸告诉我的,你想怎么样?”
街景一路倒退,沈宝寅非常急躁,他为什么要去记得一个和他关系恶劣的继兄的生日。
丰霆不为所动:“非得现在去找女人?今天是我生辰,你能不能让我干干净净过完这一天?”
沈宝寅理解了一下他的意思,笑出了声:“丰霆,温莎皇宫的女人再肮脏,至少她们不偷不抢。你好干净,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大精英,但你是贼,你和你妈,都是贼,你那个狐狸精的妈妈霸占了我妈咪的老公还有她的家产,你这个混蛋又侵犯她儿子!你怎么有脸去指责别人的品性?”
丰霆的神色有一瞬间的狰狞,沈宝寅的牙齿有多锋利,从沈宝寅每次和他母亲的交锋,以及常常被咬伤的肩膀,他已领会得很深刻。
他早知自己追上来就一定会面对沈宝寅恶毒的唇舌,他已做好心理准备,却仍被刺痛。
但还好,没有当初在丰姗和沈振东的婚礼上得知母亲约会两年的Uncle是有妇之夫那么痛。
那时候他连转头看一眼面色苍白的沈宝寅都不敢,如今,连人都拐到床上。
他想停下车来,把从不正眼瞧他的沈宝寅死死按在座位上,捏住沈宝寅下巴命令他直视自己,告诉他:这些年,不是只有你才如履薄冰,也不是只有你才庆幸自己终于长大。
可他什么也没做,沈宝寅不信他,沈宝寅恨他。
他只是低声再次说:“阿寅,那晚是我对不住你,我让你流血,你记恨我我不怪你,可后来的每一次,也是我强迫你?”
“你闭嘴!”丰霆太直白,太有冲击性,沈宝寅从来没想过会在香港的街头,还要和丰霆谈论另一个半球的意乱情迷。
沈宝寅的瞳孔骤缩,眼睫颤了颤,谁都看出了他在害怕,但他依然假装强硬,好像丰霆说的话跟他完全无关,丰霆是在诬陷他。
深呼吸一口气,还是那句话:“让我下车!”
说实话,要不是丰霆手里拿着方向盘,按沈宝寅的性格,现在已经扑上去扇丰霆巴掌。
他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最后在澳洲的那一年,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
第0009章 逾越了理性超过自然(1)
如果不是丰霆再次提醒,通过沈宝寅的努力,或许真的会完全忘记在悉尼东区别墅里发生的一切。
以及他糊里糊涂和丰霆从相看两厌的继兄弟突然变成地下情人的时间,竟然惊人的长达一年。
对悉尼,他只记得第一次,很痛。
那天,按国际公历算,是他十九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