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折叠(906)
作者:北野行舟
加爾納恰說到最後,目光毫不避讓地跟黑澤陣對視,說:“琴酒,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黑澤陣的聲音依舊平靜,抓著加爾納恰衣領的手卻慢慢收緊:“加爾納恰,你在開什麼玩笑,那個老東西已經死瞭。”
加爾納恰回答:“是啊,他死瞭,我知道他死瞭。不管那副皮囊下面的人是誰,現實就是那位先生重新出現瞭,而且就算沒有瞭組織,他也依然能聯系到我,以及……”
他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怪異。
“他告訴我,【D】先生已經死瞭。早在一年或者更久之前,他就死瞭。”
音樂會仍在繼續,從走廊外傳來瞭激昂的樂聲,與之前柔和的旋律不同,這熱烈的、歡騰的聲音穿過厚厚的墻壁,越過曲折的走廊,傳遞到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黑澤陣臉上的表情看不出變化,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說,好啊,我會去查查那個人是誰,還有,如果【D】已經死瞭,那現在就是兩個死人在過招,呵,有趣。
明確已經死去卻“複活”的烏丸,和沒人知道死亡卻有人在冒充的“教授”,這局面可真夠好笑的。
哦,還有死瞭的【A】。黑澤陣看向赤井務武,維蘭德也死瞭,現在是三個死人在下棋,所有人都隻是套著殼的人偶,就好像在上演一出滑稽的木偶戲。
他轉身就要走,卻聽到背後傳來瞭加爾納恰的聲音:
“琴酒。”
“我會找到冒充他們兩個的人,你就活著等結果吧,加爾納恰。”
“我不是在說這個。”
坐在地上的加爾納恰低著頭,聲音很平靜,又恢複到瞭他習慣的、每個字都毫無起伏的語氣上。
他看瞭看黑澤陣,又看向不遠處的“維蘭德”,說:“不管那位先生是複活瞭還是誰冒充的,他都很介意你的事;如果不是因為要殺你,我也不會被逼到這個份上。現在我很好奇,琴酒,如果「那位先生」知道你回到瞭【A】手裡,他會做什麼?”
加爾納恰的話還沒說完,黑澤陣就重重一腳踹在瞭加爾納恰身上。
說實話,他很不爽。
從加爾納恰開始胡說八道的時候黑澤陣就想動手瞭,隻是怕不小心把人打暈才準備等到問完再打,可現在他沒有耐心瞭。
他把加爾納恰提起來摔到墻上,動作不比拎一隻兔子費勁,唯一的不同就是加爾納恰接觸墻面的時候發出瞭一聲重響;棕色頭發的男人咳瞭兩聲,血順著被磕破的額頭往下淌。加爾納恰覺得他的頭有點暈,琴酒這下可能把他撞成腦震蕩,都說瞭他是文職,跟戰鬥人員不一樣……哦,忘瞭,這個琴酒已經不是他認識的琴酒瞭。
黑澤陣踩上他的背,加爾納恰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移位瞭,劇烈的痛楚順著神經傳遞到大腦,他甚至好像聽到瞭自己的骨骼碎裂的聲音,也感受到瞭琴酒惱怒的心情。可事到如今加爾納恰卻不怕瞭,可能是因為琴酒不會對他說謊,又說瞭不會殺他的話吧。
他吐出一口血來,發覺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抽離,眼前已經快要看不清瞭。
可他仍舊要堅持把話說完,哪怕這可能是遺言:“音樂會的消息會傳出去吧,「那位先生」遲早會知道的。琴酒,這是【塔】僅剩的兩位頂端為瞭搶一個人而即將展開的大戲,而你是這場大戲的主角,哈……赤井秀一來找我的時候,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嗎?”
即使到瞭意識模糊的時候,他還在想:赤井啊赤井,你確實是很聰明的人,騙過瞭那位先生,騙過瞭FBI,也騙過瞭我。但你總會在琴酒的事上栽跟頭,以前是,現在也是。
黑澤陣收瞭手。
他就是隨便打瞭兩下,加爾納恰就已經在吐血好像快要死瞭,這就是黑澤陣一開始沒直接動手的原因。
隻是暈過去還好說,但他不知道加爾納恰到底有多脆,要是一不小心打死瞭……嘖。
他按著加爾納恰的腦袋,俯下身,問:“赤井秀一對你說瞭什麼?”
黑澤陣懷疑赤井秀一在整件事裡起到瞭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並準備給赤井秀一再記一筆賬。
加爾納恰覺得自己就快要死瞭,也可能沒有,畢竟他很少受傷,可能對自己的情況有所誤判——琴酒這麼熟練,應該不至於失手把他打死吧?
他從模糊的視線裡看到垂落的銀色發辮,一朵藍色小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正在輕輕晃動。
“赤井啊,他說……哈,我忘瞭,跟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說的必要瞭,你又不是以前的那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