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折叠(414)

作者:北野行舟


銀發青年根本沒回答他,就往外走。

那位先生不太放心地問,你聽到瞭沒有,別直接把人殺瞭。可是他沒說完,銀發青年就消失在瞭轉角。

那天加爾納恰也在,隻是沒有靠近,銀發青年離開後他才走出來問:先生,您是不是太縱容他瞭。

那位先生的回答是:

“是啊,他會執行我的命令,但不聽話,也不喜歡任務,更不喜歡這個組織。早就有人問我為什麼還留著他瞭。”

“您很喜歡他。”

“也沒那麼喜歡。親手打磨出來的武器,再不順手也湊合著用吧,我已經沒有精力去打磨下一把瞭。最後的總是特殊的。”

當然,隻要是武器就有折斷的時候。

那位先生想瞭想,還是再給貝爾摩德打瞭個電話,讓她去看著,保證被追殺的黑麥威士忌還能活著。

貝爾摩德當然……失敗瞭。

她任務歷程中少有的失敗,但一想到任性妄為的是Gin就能輕易理解瞭,畢竟以她和亞莉克希亞的關系,怎麼溺愛那個孩子也並不為過。

那位先生聽到情報人員傳來的消息,琴酒毫無收斂的意思,把赤井務武殺瞭,子彈直接打中瞭對方的心髒,他還引爆瞭那座建築保證目標能死透,就連貝爾摩德都苦笑著說“BOSS,別找瞭,那種情況下誰都活不下來”。

等銀發的青年回來,那位先生發現他從貝爾摩德那裡拿瞭根煙。琴酒以前從來不抽煙的。

那位先生問:“我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黑澤陣回答:“我說瞭,我是去殺他的。”

銀發的青年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執行他的命令,大概也做好瞭接受懲罰的準備,但那位先生嘆氣,說就這樣吧,我知道你恨他,這次的事我不追究。

他想知道這把刀的忠誠程度,也不是隻有那一種辦法;要知曉MI6和臥底相關的情報,更不是非赤井務武不可。所以他打算繼續縱容,畢竟這是「最後一把」瞭。

那位先生還在想,銀發的青年就語氣很淡地問:“這次是哪種懲罰?”

看,不順手的刀。

他明明說瞭“不追究”,琴酒還是要故意說這種話來氣他,那位先生對貝爾摩德說你先出去吧。

貝爾摩德看瞭琴酒一眼,那位先生說他能有什麼事,我跟他談談,貝爾摩德才出去瞭。

銀發青年依舊站在原地。

那位先生問:“你自己的檢查報告看過瞭嗎?”

黑澤陣回答:“看過瞭。”

醫生說這次受的傷需要很長時間來痊愈,那兩刀就是沖著徹底廢掉他的戰鬥力去捅的,保守估計需要半年到幾年的時間來恢複,放著不管繼續參與戰鬥的話可能會造成內髒衰竭的結果。

那樣的他就沒用瞭,那位先生沒有這麼長時間的耐心,所以一定會用到他死為止。

不過現在也還有另一種選擇。

“第十六研究所有個項目,可能會死,要不要去你自己決定。”

那位先生到這時候才有心情端起杯子,喝口水,水裡是茶,或者說維持他身體狀態的藥。

“什麼項目?”

“關於身體組織恢複的項目,到現在為止的實驗體沒幾個活下來的,當然,這也是因為那些研究員不怎麼上心,我會告訴他們,如果你死瞭他們都得死。”

“可以。”

“也許會很難熬。”

“嗯。”

幾個小時後,第十六研究所戰戰兢兢地迎來瞭這位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為貴重的實驗品,一個不小心他們整個研究所的人都活不瞭瞭。

銀發的青年就好像沒有痛覺一樣配合他們的實驗,閑暇的時候會隨手拿本書來看,無論是醫學、生物學、文學、典籍,哪怕是無聊的笑話書他都能沒什麼表情地看下去,所有的研究人員都怕他死瞭,畢竟這些實驗就是讓人無數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

每次小研究員心驚肉跳地看著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銀發的青年都會說“怕什麼,這不是還活著嗎”,最後小研究員說求您別說話瞭,我真的會害怕。

也不是沒人想在這個時候殺死他,但那位先生往研究所裡安插瞭足夠的人手,想殺他的人最終都消失瞭。黑澤陣隻是看著研究所的天花板,那些痛苦對他來說其實都不算什麼。他覺得,他總是覺得,有更痛苦的東西被掩埋在記憶深處,而他現在還不能死,也不能失去價值。

總之,在死瞭無數實驗品,差點把一群研究人員嚇破膽後,實驗終於還是成功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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