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折叠(318)
作者:北野行舟
於是被親友們拎到後面的工藤新一隻好回到背風處,問似乎並不擔心地坐在一旁的降谷零。
降谷零也往外看瞭一眼。
“你說黑澤?他跟那位占蔔師(露比)曾經有過合作,負責把占蔔師的靈魂帶回到這邊的世界。這項工作隻能由跟占蔔師關系近的人擔任,而整座遊輪上跟她最近的人隻有黑澤。”
其實小泉前輩說公安的熟人同事都能擔任她的道標,但知道她身份的同事沒來幾個,ANI結社的人更不可能這時候放出來,滿足條件的人滿打滿算就隻有降谷零和黑澤陣。
當時降谷零問為什麼不是我,黑澤陣反問,你要在這種暴風雨裡待一個小時?別死在沒必要的地方,BOSS大人。
那你呢?降谷零問瞭,黑澤陣的回答是,我能。
這就是降谷零搬瞭把椅子,坐在大廳裡生悶氣的原因。他沒去看黑澤陣,他知道那個人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也不會毫無意義地涉險,但降谷零就是在生氣,並準備把這件事告訴諸伏景光。
“不用擔心,”降谷零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工藤新一聽,“他有分寸,死不瞭的。”
“但真的有那種……”
年輕的偵探沒能說下去。在工藤新一看來,包括占蔔在內的神秘學知識固然有一定道理,但終歸是總結規律、適應規律的東西,不是什麼滿足願望指引方向的“奇跡”。
今晚的事說到底就是需要一個決定,用不著那兩個人去跟暴風雨玩命。
如果他能更有用一點,如果他能找到缺失的那塊拼圖,如果他能通過蛛絲馬跡推理出正確的道路就好瞭。如果,如果……
工藤新一緊緊攥著拳,被人叫醒的時候才意識到他的手已經被攥出血來,指甲的印記殘留在手心,帶著月牙形狀的斑斑血跡,還有被風吹進來的雨滴。
“新一!”
“小蘭……”
他看清眼前的人,毛利蘭伸手摸瞭下他的額頭,說都這樣瞭,你為什麼還在外面?
工藤新一怔瞭一會兒,然後回頭,看到暴雨裡那個被人註視著的身影。在看黑澤陣的不隻有他,還有提心吊膽地想知道結果的所有人,他們或許並不相信所謂的魔法,卻很擔心冒險在暴風雨裡“表演”的兩個人。
名偵探小聲說:“可他還在那裡啊。”
黑澤陣當然聽不到工藤新一的聲音,他站在暴風雨裡,卻並不像那些人猜測的一樣快要凍僵,事實上這點溫度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麼。
幼年時期的他生活在極北的雪原,找不到食物的時候就會去挖雪層下的東西,有種雪下植物的根莖能讓人短暫地在雪原裡抵禦嚴寒,但沒人會把它當飯吃,除瞭某個壓根就住在雪原裡的小孩。知道他住在哪裡的年輕向導無數次邀請他一起回傢,最後還是不得不承認銀發幼崽並不怕冷,在這方面他的體質比普通人要強太多。
黑澤陣確實不怕冷,或者說讓正常人感到舒適的溫度於他而言是難以忍受的。他的身體始終保持在一個較低的溫度,每當組織裡有人大著膽子問他為什麼在夏天還要穿得嚴嚴實實,黑澤陣就笑笑,示意對方握個手,然後他們就會訕訕地收回手,還要跟他道歉,“對不起大哥是我多管閑事瞭”。
至於他們在背後懷疑琴酒根本不是人,是自帶制冷的機器人或者屍體、幽靈之類的言論,黑澤陣就當沒聽到瞭。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某個混進來的FBI臥底,抓著黑澤陣的手不放,直到被M92F頂著腦袋才放棄瞭讓銀發殺手當他免費空調的想法。事後黑澤陣把萊伊丟到阿拉斯加做任務去瞭,不是想要涼快嗎?你也不用回來瞭。
“Gin。”
小泉露比的聲音打斷瞭黑澤陣的回憶,她在風雨裡喊得很大聲,不然壓根沒法穿過厚重的雨幕到黑澤陣的耳朵裡。
但就算聽到,黑澤陣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完全是在靠口型辨認露比的話。
她在說:琴酒,如果我死瞭,你記得幫我養女兒,她住在江古田,現在滿腦子都是怪盜基德,但怪盜基德都五十多歲瞭,還已婚,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啊……
黑澤陣:……
他覺得露比女兒看上的那個怪盜基德,未必是五十歲的那個,很有可能是同樣在江古田上學的某個小鬼,搞不好他們還是同班同學。
“快去,”他面無表情地說,“我會帶你回來。”
“我走瞭。”
聲音未能傳達,話語的意義卻依舊傳遞。小泉露比閉上眼睛,在一片暴風雨裡說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