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折叠(1518)
作者:北野行舟
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快鬥忽然問我:那寶石我們不用還瞭吧?
我的思路被打斷瞭。
快鬥,你怎麼老是在想這種東西啊!我說是啊,不用還瞭,我明天就跟他們說寶石已經送到瞭海拉的芬裡爾傢裡——反正我們就是他傢的人,黑澤哥肯定不會介意你拿他的東西玩的。
他說好耶。
真不知道那塊沒有價值的寶石有什麼好的,可能這就是怪盜的寶物吧。世人眼裡的價值,跟他眼裡的價值完全不同,這些年來我們都在變化,但他始終是那個“怪盜基德”。
不過從大學畢業以來快鬥就在做流浪魔術師,在世界各地旅遊,偶爾接受邀請或者參與盜一伯伯的演出,過得比任何人都自在。
他會給路邊的小孩表演魔術,隨時隨地參與一場鄉下的表演,也會出現在光芒萬丈的舞臺上,但很難說用的是魔術師還是怪盜的身份,每次我聽到他消息的時候,他不是在旅行就是在做旅行的準備,如果沒有,那就是接近新年要從世界的角落回傢瞭。
現在他正在翻看這座小鎮裡的傳說,以及關於那塊寶石的新聞。他看到跟黑澤哥有關的傳說就笑起來,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我叫他:快鬥。
他擡起頭:嗯?
我拍拍身邊的枕頭,跟他說:該睡瞭,明天要去雪原裡。
他眨眨眼:但明天有暴風雪誒,我們後天再去吧!
現在是淩晨三點鐘。我頭都挨著枕頭要睡瞭,他就趴在枕頭邊,把手機翻過來給我看接下來的暴風雪預警,然後露出得逞的笑,看起來就像預告函上呲牙大笑的怪盜基德。
天氣預報什麼時候變的……下午嗎?
哎。
工藤啊工藤,你已經是大人瞭,不要跟小快鬥一般計較,小快鬥有什麼壞心思呢,他隻是不想睡覺想跟你玩而已。
我這麼想著,把江戶川柯南的護照從枕頭下面摸出來,放到桌子上,然後坐起身,抄起枕頭就往黑羽快鬥的方向砸去!
羽毛枕頭,很軟。
他靈活地閃開,說喂喂工藤,你怎麼打人嘛!但不管怎麼看他都很高興。
我搶過他的枕頭,倒頭就睡。
暴風雪持續瞭一個星期。
我和快鬥在酒館裡待瞭一個星期。幸好我來之前就將事務所的工作托付給明美姐瞭,本來也就預留出瞭在這裡遇到麻煩的時間。
雖說基本上都是在等待,但我們花時間調查瞭寶石的來歷,並將得到的情報給瞭遠在東京的降谷哥,等我們回去的時候應該就有線索瞭。灰原給我回複瞭郵件,說她暫時聯系不到琴酒,但琴酒前天還有回她的消息,隻回瞭一個“嗯”,把她氣得不輕。
剩下的時間裡我們都在酒館聽故事——黑澤的故事,旅人的故事,遊客的故事,還有生長在這片白色大地上流傳瞭很久的故事。
他們說雪原裡的那個銀發少年十幾年來都保持著一樣的姿態,沒有任何長大的痕跡,海拉的芬裡爾不是人類的說法已經成為瞭所有人的共識;
他們說有人曾在雪原裡找到過一座小屋,那應該是海拉的芬裡爾的住所,但那座小屋就在峭壁上,怎麼看也不是人類能到的地方,那人本來是迷路,但接近那裡的時候,狼群忽然出現,那人嚇到逃走,卻意外找到瞭一座雕像,順著回到瞭海拉小鎮;
他們還說在幾年前,有個黑發的男人曾經找到過這裡,說自己在找失蹤的弟弟,後來他又來瞭一次,酒館裡的客人們再問他的時候,他說已經找到瞭,其實他弟弟就是海拉的芬裡爾,而他本人是冰海王神的後代,客人們問他是誰,他說他是波本的蘇格蘭;
他們又說海拉的芬裡爾經常來這座酒館——比起光顧其他地方,來這裡的頻率確實要高得多,要是在北半球的盛夏,見到他的幾率還會高很多,現在已經是初夏,或許用不瞭多久他就會回來。
我聽瞭很久很久的故事,直到外面的天空重新變得晴朗,酒館的老客說接下來的幾天都不會下雪,至於為什麼,他說不上來,隻是這片雪原一直是這樣的。
於是我跟快鬥謝過他,背著背包和裝備走進瞭海拉雪原。
靴子踩在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雪地裡除瞭我們和向導,似乎沒有任何的生命,除瞭這踩入雪中的聲音也聽不到別的聲音,寂靜得可怕。
好安靜。
這裡就是黑澤哥的傢,屬於他的世界,屬於他的童年和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