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不老实了(79)
作者:小君山下
自那以後,他順從,他變成那個女孩最心滿意足的玩偶模樣。
………
原來是這樣。
雪白的天花白映照在江嶼眠的眼底,清透的眼眸倒映一片慘白的顏色。
他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
“我沒有生病,病的是這個世界。”
雙目通紅,眼淚順著眼尾流向鬢發,江嶼眠看著站在他病床前凝視他的人,虛弱蒼白的臉沒有任何神態,沙啞的嗓子含糊不清的說。
“薄執言...我想起來瞭....”
薄執言耳朵湊近瞭他的唇邊,聽清楚瞭他說的每一個字,一縷涼風吹過他的後背,薄執言感覺一股涼意的同時,冷汗從後背冒出。
立秋這日的夜晚,萬籟俱寂,連風都停止吹動。
江嶼眠不會再複發瞭。
但痛苦的記憶會追隨他一輩子。
給江嶼眠喂瞭幾口水後,把人抱在懷裡,撫摸他的後背,病服下脊背骨節凸起,像是一擰就會斷的模樣。
“想起來,也沒關系,有先生在,沒人可以欺負你。”
可能薄執言也沒有意識到,他的擁抱是多麼發狠的勒得江嶼眠近乎窒息,但江嶼眠喜歡他的占有欲。
江嶼眠想把手搭在他的後背,卻感受到瞭針頭的牽扯,又垂瞭下來。
“我夢見瞭一個穿著洛麗塔服飾的女孩,抱著一隻白色藍眼睛的貓,觀賞我被那些醫護人員折磨。”
“我還夢見瞭,半年前的事。”
我以為那晚我大腿的傷口是你弄得,原來是我自己。
歐景公館地下室的那些血都是他的,他在療養院的時候習慣性割裂大腿內側保持清醒。
他的四肢會被綁在電擊床上,隻有那裡是醫護人員發現不瞭的地方。
原來他這幾年一直反反複複無意識自殺。
江嶼眠笑著,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薄執言,你好笨啊。”
笑著笑著唇角緩緩拉平,薄執言肩部的西裝就被水漬打濕瞭。
薄執言嘆息輕輕說:“嗯。江嶼眠最聰明。”
淡薄的唇微微張開瞭,又合上,反複幾次後,終究是沒有說出那些話。
薄執言,其實我和她是同類人。
我也是個瘋子。
他想起來瞭很多事,在那所療養院內,他是頂尖的刺頭兒,他用牙齒用指甲甚至是落在他腳邊的石塊.....
江嶼眠指尖掐入薄執言的後背,指骨發白,唇都在顫抖,“那個時候...好痛...”
那種鉆心的,要你性命的痛,他們不會讓你死去,會慢慢蠶食你的意志力,讓你帶刺的皮囊軟化,變成一個溫順的doll,真正的doll。
薄執言的心髒隨之顫抖,他用力的擁抱江嶼眠,試圖緩解他身體曾經的疼痛。
“為什麼是我....”
被拋棄到鄉下的人是他,被誣陷的人是他,被折磨的人是他,為什麼是他....
他不甘心。
最初他隻是隻是想離開那個惡臭糟糕的傢活下來罷瞭。
他一字一頓的說:“薄執言,你會不會也是騙我的。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得到你嗎.....”
薄執言幾乎把江嶼眠摁入自己的骨血,他說:
“不需要,喜歡我沒有代價。”
第53章 利刀
PTSD發作導致江嶼眠被醫生要求住院瞭一個星期調理身體,劇組那邊的拍攝進度給到瞭其他演員的分鏡頭。
薄易還有韓清基本上每天都會過來看他一趟,其實在第三天的時候,江嶼眠就按耐不住想回去拍戲瞭,但是薄執言手段強硬的要求他聽從醫囑。
要不然這個戲也別拍瞭,他用撤資要挾,江嶼眠沒辦法,隻能在醫院裡晃悠。
紫藤纏繞的長廊是江嶼眠最長待的地方,一發呆就是好幾個小時,直到薄執言把他喊回去。
隻是沒想到他會看到一個意外的人。
江嶼眠無比平靜的說:“你現在不應該在瑞典開音樂會嗎?”
江唯撥開墜下的一縷紫藤花走近:“音樂會隻有半個月,已經完瞭。”
紫藤花下,撲面而來的花香總是裹挾著消毒水的,江唯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即使迄今他一半的生命裡都在醫院。
他沒敢靠近江嶼眠,怕他生氣:“哥,你沒事吧,導演跟我說你在醫院我才來找的你..”
江嶼眠自認為沒有一點事情,反而頭腦更加清醒瞭。想清楚瞭很多事情。
“江唯,四年前我從七號路出院,是你做的。”江嶼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