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不老实了(65)
作者:小君山下
“你在我面前跪下祈求原諒你,讓我喝酒,你的算盤很精明的啊...”
四年前他因為抑鬱癥住在醫院,被江傢接回去的時候,整個人都很木訥呆板,沒有情緒,明面上是因為成人宴,實則是被江平津拿去送人。
酒店套房中,江唯在他面前跪地祈求原諒,自己扇自己巴掌,把悔不當初演繹到瞭完美。他那個時候已經沒有心思聽他自污,幹脆的喝下瞭他拿過來的酒,隻想他趕緊滾。
結果他在江唯離開後,很快發現身體的不對勁,套房門也是鎖的,他所在樓層不高,三樓,通過浴室的窗戶爬瞭出去。
等到有人進來發現他不在瞭的時候,他聽到瞭江平津還有江唯的對話。
“讓你下個藥,現在人都找不到瞭,趙傢現在問我要人,你說怎麼辦!”
“江嶼眠神志不清才是好利用的時機,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場車禍就是你設計的,以身入局,江唯你倒是比我還狠。”
江唯不急不緩,“薄執言今天也來瞭。我給他安排瞭頂樓包廂。”
溫順柔和的言語此刻宛若蛇蠍,“得罪他還是得罪趙傢,您可以斟酌一下。”
江平津冷哼瞭聲就出瞭套房。
那時他知道瞭那場車禍其實是人為,江唯走後,他近乎瘋癲的去向薄執言所在的頂層,他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報複。
他要報複江唯,報複整個江傢。
結果他的報複得到瞭四年乃至一輩子的庇佑。
…
電話中江唯的在抽泣,聲音哽咽悲戚:“哥,不管你相不相信,貓不是我殺的。我當時隻想送你離開,我沒有預料到後面發生的事情。”
江嶼眠的心髒都在抽搐,他已經氣到瞭極致,眼眸低垂,唇瓣開啓:“江唯,我的身敗名裂,就是你所說的送我離開。”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爭江傢的任何東西。說到最後,是你太自私瞭。”
“我不喜歡被操控,而你已經這樣做瞭。”
江嶼眠對於抑鬱癥住院時期的痛苦記憶模糊,對於他是一件好事,至少在面對江唯的時候他不至於感到崩潰,甚至於冷嘲熱諷。
話筒一頓徹底沉默,江嶼眠不想繼續和他廢話,還是禮貌的說瞭一句:“沒有其他事,我就掛瞭。”
電話掛瞭,江嶼眠把手機扔到一邊,坐在床上,覆蓋眉眼的劉海遮擋住瞭他的眼,僵硬的肩膀顯示出他現在的心情根本就不平靜。
臥室的燈光啪一下開瞭,江嶼眠下意識擡起手臂遮掩。燈光柔和,沒多久他很快就適應瞭。
江嶼眠偏頭就看見推著登機箱的薄執言,西裝革履,風塵仆仆,眼底微微發青,像是很久沒有休息。
薄執言的視角中,江嶼眠在見到他的一刻,玻璃般的眼珠子多瞭些光彩,但是襯衫被從褲腰裡抽出,皺巴巴落在腰間,光腳垂在床邊,顯得整個陰鬱頹廢。
薄執言微蹙著眉,快步走到江嶼眠身邊:“怎麼瞭..”
江嶼眠反問,聲音沙啞:“你怎麼來瞭...”
薄執言揉著他的頭發:“跟公司請瞭三個月年假陪你拍戲。”
江嶼眠鉆進被子裡,悶聲說:“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不想看見我,我也來瞭。”
把人從被子裡撈出,江嶼眠的頭發炸起來瞭,薄執言沒忍住輕笑一聲。
江嶼眠杏眼睜大,扯過薄執言的領帶:“你嘲笑我。”
“你也可以嘲笑我。”修長的指骨放在江嶼眠下頜骨,眼眸掃到瞭亮屏的手機,漸冷:“江唯和你說瞭什麼?”
泥濘的氣氛漸變得僵持,一室涼意。
“你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那個視頻是什麼?”
蒼白的指骨掐在薄執言的手臂上,江嶼眠眼裡的笑意完全消逝,一字一頓說:“有關我四年前抑鬱癥住院的事情。”
“對嗎?”他堅定的問。
“我記得我經歷過很多治療,包括MECT...”或者更多糟糕的治療,但是他不記得瞭。
“我忘記瞭那半年的很多事情,那段視頻是有關我的記憶....”
薄執言低垂著眼,瞳孔很黑,近乎濃墨一般,讓人看不透,江嶼眠突然理解瞭薄易的話,薄執言在不表露情緒的時候,根本沒有可以猜出他在想什麼。
“痛苦的,對嗎。”
第二次詢問是肯定句。
隱隱約約中粉色的洛麗塔裙擺出現在他眼前,模糊的視線中有人喊他貓咪,那不是情人的呢喃,是飽含惡意的代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