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龙(85)
作者:张无声
這日午休小憩,他睡得有些久瞭,並不知曉太後來瞭一手“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小圓子在外間輕輕報上時,他還在穆晏華懷裡睡得香甜。
穆晏華看完最後一頁手裡東廠遞上來的簡報,才慢悠悠道:“見一見吧。”
小圓子低聲應下,穆晏華就小心地將被他摟在懷裡的寧蘭時放下,隻是寧蘭時一直都有一個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的習慣,睡覺總喜歡抓著什麼。
這一次又抓著他的腰帶。
穆晏華就扯下瞭腰帶由著他抓著,還將外袍褪下蓋在瞭被褥上,免得寧蘭時又做噩夢驚醒。
他從櫃子裡取出瞭自己留在這兒的另一件官袍,微頓後,側首看瞭看銅鏡中自己頸側寧蘭時咬出的痕跡,勾著嘴角卸瞭毛領,叫那枚本來不高的牙印若隱若現、曖丨昧非常。
這也讓太後在穆晏華坐下後,無意瞥到這枚印子時,攥緊瞭自己的手。
穆晏華端起小圓子上的茶,卻沒有喝,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太後。
太後不是第一次瞧見他這目中無人的模樣,自然不會因此惱怒:“…皇帝呢?”
穆晏華淡淡:“午睡。”
他偏頭:“太後來此是有事麼?”
太後輕呼出口氣,告訴自己冷靜:“皇帝尚且年幼……”
“太後也知我傢十七尚且年幼。”
穆晏華從小便聽官話,對這些東西實在是沒什麼耐心,他輕扯起嘴角,直接打斷瞭太後後續的話,話裡話外對寧蘭時的占有欲更是叫人心驚:“卻要給他選秀、立後封妃?”
太後自然也註意到瞭他的措辭,她的肩膀很明顯地動瞭一下,穆晏華又慢吞吞地說:“選你做太後,你就真把自己當他的嫡母在這裡裝腔作勢瞭?”
他譏嘲一笑:“我有時真是不懂你們在想什麼,收養別人的孩子就真覺得那是自己的孩子;坐上瞭什麼位置就開始拿糖作醋,一個個虛僞得令人可笑。”
太後欲要說什麼,又被穆晏華打斷:“想來你並不知曉,所以我在這裡提醒你一句。”
他惡劣地彎彎眼:“你以為那封信避開瞭我送到瞭他手裡,但從一開始我便知曉那封信裡寫瞭什麼。你猜梁國公為何今年還能過個好年,那日又為何會收到十五片金葉子的封賞?”
太後瞳孔微縮。
穆晏華這麼早就知道瞭……他在宮裡到處都安排瞭自己的眼線?!
她、梁國公們都想當然瞭,覺得穆晏華這樣的人會和夏士誠一般多疑敏感卻又傲慢,認為自己住在宮裡,就無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這些小動作。
他們以為東廠和錦衣衛還是一如既往隻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以為宮中還是向從前那樣,總有空子能鉆。
殊不知早在穆晏華得知夏士誠於他隻有利用之心、甚至因他逐漸成長開始無端對他也有瞭猜疑後,他便開始佈局瞭。
這些夏士誠因為自大遺漏的地方,全部都被他滲透。
他不是夏士誠,他從不狂妄,也從不覺得自己在朝堂上無人敢言否,就是掌控瞭整個朝局。
他始終覺得,有壓迫的地方便會有反抗。
他已處理、遇見瞭太多這樣的情況。
“那十五片金葉子便是提醒你們,如若不是他親瞭我十五次為你們求情,你們現在約莫是在流放的路上,看別人過年。”
穆晏華將茶盞擱在瞭桌上,起身,淡漠地註視著太後:“他生母生前在宮中確實隻有你這麼一個至交好友,往日如何想必他也不想過多追究,他不是個愛見血的,所以我不會再動你、梁國公。可若是你們還不知收斂……”
他沒有說後果如何,太後自然能懂。
穆晏華離開後,又看瞭小圓子一眼.
小圓子擡眸,站得近瞭些,穆晏華就微傾身淡淡道:“他到底還是在意太後的,再敲打兩句。”
小圓子拱手應下。
所以最後是小圓子將太後送出暖閣:“太後。”
他拱手,瞧著恭謹,但其實細品便能夠覺出他根本沒有多少敬意。
太後也是道:“廠公還有什麼話想讓你說的,你便直說吧。”
小圓子微微一笑:“如今這世道,人活著都不容易,您沒死在後宮那些手段中,熬出頭瞭,好不容易坐瞭太後這個位置,還壓瞭當年的皇後一頭,這不是好事麼?您年歲也不小瞭,若我是您,便頤養天年,管它外頭紛爭如何,何必非要引火燒身。”
太後眸色微動,小圓子又低低地道瞭聲:“今時不同往日瞭,如今的廠公、千歲爺,可不是當年的夏士誠,您也知曉廠公亦是一步步從內務府的奴才爬到千歲爺的位置上的,手腕心計非比尋常不假,但有些事,廠公隻怕比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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