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張是一座高聳的信號塔，塔上站著兩個具有黑.幫氣質的人，塔下包圍著密密麻麻的警察，而在角落裡，有一個熟悉的女孩子正在撓頭，像是思考著什麼。

克麗絲又翻開瞭下一張，是動物園……

下一張，是洛川市的列車隧道……

她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她竟然都在場？”

她對面的老人向後靠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將手搭在自己如同蛇皮一樣的額頭上，似是很苦惱的樣子：“克麗絲，你知道你做錯瞭什麼嗎？”

克麗絲發起抖來，很驚恐的樣子：“我不該擅作主張，我……”

“不。”老人將手放瞭下來，用那雙如同蛇瞳的眼淡淡地看向她：“你沒學會斬草要除根。”

“解決她，一個小小的B區實驗體怎麼夠呢？”

克麗絲瞪大瞭眼：“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竟然阻撓瞭我們那麼多次計劃。”

老人瞇起瞭眼：“我原以為那是神明獨有的力量，沒想到……”

“那是什麼？”

“你太蠢瞭……還不配知道。”

克麗絲一噎，隻好找補道：“不管怎麼說，警署派再多的人調查，也調查不出什麼。”

老人嗤笑瞭一聲：“他們已經進入實驗室瞭。”

“怎麼會？那怎麼辦？”

“他們當然會成為喂寵物的養料，臨死之前見見世面，也算他們的福氣瞭。”

克麗絲松瞭一口氣，幾秒鐘之後，她突然覺得室內有些安靜，空氣的溫度很涼，吹得她的脖頸有些發冷。

她忽然打瞭一個寒顫，擡起頭時卻見老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的聲音再次發抖起來：“我，我先走瞭……”

她轉身就想走，一道如同驚雷的聲音卻驟然響起，把她留下原地。

“克麗絲，你想不想成為一個有福氣的人呢？”

克麗絲隻覺得自己仿佛身處冷窖，從上到下都被冷氣貫穿刺透瞭，她聽見自己的牙齒在打戰：“我……我不想……”

老人苦惱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可是，A區那些實驗體還不夠聰明。”

克麗絲意識到瞭他話裡的意思，骨頭都癱軟瞭下去：“可是……可是您剛才說我很蠢，我，我真的很蠢，我，我蠢得不可救藥！老師，老師，我是您的學生啊！您放過我吧求求您——”

克麗絲幾乎哭成瞭淚人，她甚至無法支撐住脊柱的重量，癱軟地跪在瞭老人的腳下，大滴大滴的淚水一點點浸透瞭地毯，染成深色。

老人憐惜地擡起她的臉，輕柔道：“你是我的學生，你怎麼會不聰明呢？你比那些東西聰明十倍百倍千倍。”

克麗絲感覺到，一雙蒼老皸裂的手放在瞭她的太陽穴上，一動不動瞭。

“求求您！我不想死！求求您，隻要不死，我什麼都可以做，對不起，我再也不會犯下這樣的錯瞭，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哭聲在老人的手指插.進她的太陽穴裡時戛然而止。

憐憫的聲音響起：“傻孩子，這是進化。”

銜尾蛇

氣密門的背後, 是一片黑暗。

“嘶，這裡怎麼這麼黑？”

許城尋找瞭半天，才從一側的墻上找到瞭一處微微發光的地方，他伸手摁瞭一下, 周遭眨眼間亮瞭起來。

【誒, 那是什麼？耳朵好長, 是兔子嗎？】

就在燈光亮起的剎那，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飛瞭起來直接撞到瞭他的手裡，許城反應極快，直接順著洛譚話裡的提示拎住瞭它的耳朵。

他看向手裡眼睛紅通通、齒縫間留著涎水一臉兇神惡煞看向他的動物, 愣住瞭。

眼前的動物不是兔子, 或者說，除瞭有一雙和兔子如出一轍的長耳朵，它與兔子沒有半點關系。

如同小豬的灰粉色橢圓身軀，兩顆又長又尖的伸出嘴周的碩大門牙, 豆粒狀的眼睛。

這是老鼠嗎？但又不太像。

但老鼠為什麼會長著兔子的耳朵？

許城聯想到那日在海灘上見到的長著翅膀的豹子，心中一寒。

奇怪的動物在他的手指間劇烈掙紮，趁著他在某一刻因心神恍惚微微松瞭手勁, 它撲騰跳到地面, “吱吱吱”地叫著跑瞭。

【咦，這裡怎麼有這麼多奇怪的生物, 長著兔子耳朵的老鼠, 長著翅膀的貓，體型龐大的麻雀……這裡難不成是愛麗絲夢遊仙境嗎？】

愛麗絲夢遊仙境？

那是什麼？

衆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均是滿心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