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排球是非打不可吗(7)
作者:玉户帘
反而是水谷爸爸一副想交流,但是又礙於面子不敢開口說話的樣子。
水谷媽媽回來的時候,水谷羽京回頭打瞭聲招呼,水谷爸爸在水谷羽京看不到的角落一臉求助地看著水谷媽媽。
“羽京,信介走瞭嗎?”
“嗯,剛回去。”
“我買瞭點心,你一會兒送一點過去。”水谷媽媽叮囑道,水谷點瞭點頭。
“說起來——”水谷爸爸咳瞭一聲,提高瞭嗓音,“我記得信介那孩子是排球部的吧,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排球部的哦。”
“這樣啊,好厲害。”水谷羽京毫無感情地回應,水谷爸爸興奮地清瞭清嗓子,正打算繼續說著什麼就被水谷媽媽叫住瞭。
“過來幫我做飯。”
“……哦。”剛和兒子找到話題的爸爸被媽媽叫到瞭廚房,羽京看瞭一眼上樓換瞭身衣服,然後下樓換鞋。
“我去跑步,一會兒回來。”
水谷羽京在玄關換上跑步鞋。
水谷媽媽回應瞭一句,直到聽到瞭關門聲才看向水谷爸爸。
“在羽京面前還是別提排球比較好。”
“誒,羽京很討厭排球嗎?從來沒聽他說過。”
水谷媽媽嘆瞭口氣,不知道怎麼說這件事情,至少她覺得水谷羽京一定是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受到瞭傷害。
“羽京小時候經常發燒,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會哭著說自己不想打排球,後來又說自己喜歡排球,後來我問他想不想和信介一起打球的時候他好像傷心,之後他也沒有接觸過排球。”
聽瞭水谷媽媽的話,水谷爸爸想抽自己兩巴掌。
“要不要培養他其他的興趣,音樂藝術之類的……”
水谷爸爸有些擔心,畢竟他傢的兒子是真的很懂事,但是正是因為這樣他們總是想再疼愛他一點,甚至希望他再任性一點。
水谷羽京的力氣很大,這算是上天給他的一項才能吧,但是對於不打排球的他來說這項才能好像也沒什麼用處瞭。
其實剛剛誕生在這個世界裡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前世那近二十年職業記憶。
好像嬰兒時期做夢時擺動的手臂都是他在奧運會上扣球的動作,後來他慢慢從前世的記憶裡抽身,看向瞭現在的自己。
他的媽媽是個很厲害的服裝設計師,爸爸是縣政府的公務員。
前世他的父母很早就離世瞭,他沒有關於父母的記憶,親人什麼的也離自己遠遠的。
剛懂事的年紀就開始一個人為瞭生存而努力,或者是因為熱愛,反正到瞭後面他已經想不起自己一開始打排球是為瞭什麼瞭。
那個時候,站在聚光燈下的他隻知道自己要跳起來。
現在,他的生活很輕松,吃飯、上學、睡覺,就是普通的日常。
水谷羽京跑步的速度很快,甚至讓人感覺他是在參加短跑比賽。
日複一日的生活讓他暫時地逃離瞭上輩子沉重的苦悶,仿佛三十多歲的狀態下滑和傷病是一場漫長的夢境。
那個叫做谷羽京的人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可是……
谷羽京和水谷羽京有著同一張臉,有著同樣的排球才能。
國傢隊的板凳又冷又硬,那張長長的板凳坐得他渾身僵硬。
然後他就在教練和球迷失望的視線裡選擇瞭退役,好像沒人註意到這個十幾歲就活躍在球場上的男人已經三十六歲瞭。
冷風像是藏瞭一根根細軟的針,順著口鼻進入水谷羽京的身體裡,紮得他骨頭疼。
那一次的死亡像是把他分成瞭兩塊,彼此排斥著卻又彼此糾纏著。
無論是谷羽京還是水谷羽京都是喜歡排球的,因為是相同的靈魂,從他出生的那一天起思考到今天,十幾年的時間足以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情。
但是他不想再去打瞭,這也是他的心情。
隻是前世的那份不甘、那份疼痛又總會變成夢境的自己,憤怒地嘶吼著,辱罵著,說現在的水谷羽京就是一個懦夫。
他的靈魂並不是像這身體一樣年輕,青春的熱血早就和他這種滄桑的人搭不上邊瞭。
所以,就這樣吧。
水谷羽京跑到傢門口,看瞭一眼遠處的燈光,然後轉身走進瞭自己的小屋。
“羽京,快去擦擦,渾身汗。”
“嗯,我去沖個澡。”
黃金周過去之後天氣很快就熱瞭起來,感覺很快就要到暑假瞭,身邊的人也開始期待起來瞭,但水谷羽京依舊是像平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