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修仙吧(72)

作者:花色满京


樊樓樊樓,不過是困住世人的樊籠罷瞭。

越荒州睜開眼,與何不見對視,道:“師兄有所得?”

何不見望著窗外的湖景,綻開笑容,笑顏在燈燭之下,煥然如明月。

“我隻是覺得,世間所貴之奇珍、所求之俗物,不及湖上清風三兩、水色二分。”

奇珍異寶如此,地位權勢亦如此,連這象征著人間富貴的繁華地亦如此。

朝代更疊、人世變幻,哪怕是延綿五朝的世傢也終有覆沒之日,哪怕是以天下為私産的皇權也亦有終結之時。

然東海仍是東海,非哪傢之池塘。

泰山也仍是泰山,非哪傢之梁柱。

樊樓所代表的名利富貴,與今日所擺出的與奇珍異寶一樣,終有一日化為塵土,但西湖仍是西湖。

越荒州雖然沒有出去看,但他是修士,坐在閣子裡的他把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聽在耳朵裡,自然知道何不見說的是什麼。

越荒州神情不變,隻是平淡地道:“終古已寂寂,舉世何營營。”

是啊,終古已寂寂,舉世何營營。

但紅塵之中,又有幾人能看破功名利祿。

想要不隨之化為塵土,唯有踏上修行之路,方能長生久視、不困於凡俗之間。

何不見對越荒州道:“走吧,這裡沒什麼好再看的瞭。”

“不若我們賃一小舟,泛舟西湖之上。”

何不見又扔瞭十兩銀子在桌子上,隨後兩人化為兩道遁光,自窗戶中飛去。

等到樊樓裡終於清靜下來,小廝急急挨著閣子為客人道歉,推開這間閣子的門時,隻看到敞開的窗戶和桌上放著的銀兩。

小廝疑惑地看瞭眼窗戶。

這間閣子不是有兩位客人的嗎?難道是看場面太混亂,提前離開瞭?

小廝也不多想,反正之前客人付過金子,桌子上還有留下的銀兩,足夠這桌席面的錢。

西湖上,何不見與越荒州在無人註意處落下。

何不見找瞭一位船夫,租瞭一葉小舟。

船夫問是否需要他撐舟時,何不見謝絕瞭。

兩人登上小舟,以靈力推動小舟,避開喧囂的樓船,向著湖心飄蕩而去。

等到遠離人聲,何不見在小舟上盤膝而坐。

小舟隨水波搖蕩,他卻宛如坐在平地上。

何不見閉上眼,左手摩挲著手腕上垂下的珠鏈,以心決引動星辰之力。

越荒州亦閉目冥想。

兩人就像還在玄都修行一樣。

縹緲的星光自夜空中灑落到這一葉小舟上,水波搖動倒映著滿天星辰。

一舟,二人,滿天滿湖星辰,比之樓船盛筵、燈火優傒,自有超塵遠世之態。

……

第二日,船夫睡眼朦朧地在湖邊醒來。

船夫等在湖邊本是在等昨夜那兩人還船。

昨夜那兩人雖然舉止怪異,要遊湖卻連船夫都不要,但給的銀子卻多,多到把那一葉小舟買下來都足夠的地步,因而船夫也不怕他們不還船,所以才等著等著就睡瞭過去。

船夫揉揉眼,心裡覺得奇怪,怎麼有人遊湖一夜未歸的,不會是出瞭什麼事,在湖裡翻瞭舟吧?

船夫放下揉眼的手,突然看到他那艘小舟隨著水波飄動,安穩地停在瞭岸邊,舟上已不見瞭昨夜的二人。

船夫傻瞭眼。

等等,昨夜那兩人穿著一黑一白,該不會……

船夫趕緊掏出懷裡的銀子,發現銀子還是銀子,沒變成石頭,他才松瞭口氣。

……

通往北方的馬車上,何不見放下快翻爛瞭的康興運留下的那幾本書,對越荒州傳音道:“我還是覺得,書裡所指的城,最可能是長安。”

“如果說是‘城摞城’,到像是意指汴京。但他卻說的是‘城上城,城中城,城疊著城’,且那方碎瞭一個角的天子信璽,分明也是漢代的樣式。”

越荒州也同意,他亦傳音道:“那便先去長安,不是也無妨,我們再去洛陽、汴京。”

馬上快到臨江重鎮鎮江時,馬車突然停瞭下來。

車隊前方傳來一陣熙攘,隨後有一位鏢師匆匆趕過來,敲瞭敲馬車壁,對車內四人道:“有廂兵查路引,趕緊準備好。沒有路引惹事,可別怪我們不管。”

車內另外兩人馬上掏出路引給鏢師看瞭眼。

何不見與越荒州對視一眼,假裝從懷裡掏東西,實則用術法從周圍的樹上摘下一片葉子,再用瞭個障眼法,從容拿出那片葉子在鏢師眼前晃瞭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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